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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捌捌(4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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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子,交睫之间出手就拂开了岑芜的剜心爪,另一手貌似随意的拍在岑芜肩上。

蹲在远处观战的云凛懵住了,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岑芜会像落叶般飘零落地,而且躺在地上久久没有起来。至于岑芜或许才是那个最震惊的人,他万万没料到姓江的小子有这么深厚的内力,仅拍了他一掌就令他筋脉俱损,儘管没什么外伤,内伤却相当严重。除了年少时在江湖冒险,岑芜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濒死的恐惧,他不敢妄动,怕一动会令内伤更重,只能就这么瘫在地上不时呕出鲜血,身躯不由自主的抽搐、颤动。

剎那间的衝动和失误,岑芜就从天上的红云落地成泥。他馀光看到姓江的小子彷彿闲庭信步一般走来俯视自己,并对他啟唇低语:「你该庆幸小凛在看着我们,所以我留你一命。我不想让他看着我杀你。」

「为……」岑芜咳着血,瞪大双眼问:「为何要,装作……」他不解,姓江的分明能更快杀了他,却要耗那么多心力装模作样,耍他么?

江槐琭瞧出岑芜的疑惑,他背对云凛自言自语般轻喃:「难得的机会,我想让小凛心疼我。」

「噗咳、咳──啊啊啊……」岑芜咳了满嘴的血,张口哀号,心道:「你小子该死的有病!」他没想到儿子找了这么一个恐怖的男人作为伴侣,武功高得离谱却又要偽装,利用他製造受伤的样子去讨他儿子心疼,简直是个疯子!

江槐琭垂首盯着岑芜,眼神幽深冰冷得像无底深渊,他却扬起一抹极其好看的笑痕,以低沉柔和的嗓音说:「小凛不想再见到你,这是他此生对你提出的唯一要求。你办得到吧?」

岑芜与之对视,难以名状的悚惧油然而生,那简直不像人会有的眼神!在此之前他并不认为自己有多疯,毕竟脑子还是清醒的。这会儿他竟遇见一个比他更疯魔的傢伙,萧秉星怎会收这样的人为徒?莫不是也被这人给骗了?他实在想不透,却根本无暇思考这些,只凭求生的本能颤抖、点头。他心中难捨凛儿,可他此生绝不想再被姓江的小子盯上。

云凛不明白岑芜为何忽然激动得狂咳、吐血,那两者之间的气氛好像又缓和下来,接着就看到江槐琭转身朝他微笑,那笑容足以令眾生倾倒,他思绪泛白了一瞬,还没彻底回神,身躯已经急急忙忙奔了过去。

「你的伤重不重?」云凛紧张得不得了,虽然身形相对轻瘦,但仍是努力扶着江槐琭说:「我们去医馆。」

江槐琭温煦微笑道:「不必,我自己就懂医术,何况你不是也懂么?我伤得不重,你帮我抓些药就好了。」

云凛转头看瘫在地上的岑芜,心中意外的平静,既不像幼时那样发怵,也并不可怜对方,他问江槐琭说:「他带了那么多人头,我们要不还是报官吧?」岑芜也听见这话,气恼得又呕出一口血。

江槐琭转身拥住云凛说:「那我晚点请管家去报官。」

「管家?你家里还有管家啊?」

「是啊。为了随时让我心爱的人过上好日子,我接收前人留下的產业后,也是花了点心思经营生意的。算不上非常富有,但应该还是够你吃穿玩乐。我们回家吧。」

云凛听他说「回家」就感动得漾起笑脸:「嗯,回家。」

岑芜瘫在巷里,馀光矇矓望着儿子和那人离去的背影消失在弯曲小巷里,心中悲愤不已。他比最初更想将儿子抢回来,但一想到姓江的小子警告自己那模样,恐惧好像不停往他内心扎根,他甚至一度怀疑姓江的小子根本不是人。他的胸口越来越痛,浑身都难受,夏日耀眼的阳光照落在这条小巷里,他却还是被恐惧与绝望慢慢湮没。

***

江槐琭和云凛从客栈要回了马车就驶往西北方,越过几条街巷后来到一处幽静的民户前,这里的围墙比别处都要高,瞧不见墙里的情形。

云凛下车敲响门环,立刻有位青年跑来应门,那青年一见江槐琭就喊:「庄主回来啦。」

江槐琭对茫然的云凛微笑说:「从前我师父是老庄主,我接了他的庄子打理,所以他们喊我庄主。那守门的青年是跟着总管习武的,叫杨昇辅,总管是朱开阳,往后你若有任何吩咐都可以找朱总管。」

云凛还有些懵,他多少猜到江槐琭住的地方比一般民居好些,像一般地主的屋宅那样,有前厅、穿廊、后寝,毕竟一路过来看了不少民户都是不错的瓦房,可他没想到墙里格局比他想得还大,进大门就建有照壁,前堂左右有挟屋,屋院里蒔花植树,池塘、假山等造景似乎皆有风水讲究,连屋顶用瓦都有纹饰,似乎也是出于名家所製。

江槐琭以拳抵唇轻咳两声说:「虽然不比你在琳霄天闕住的那样,但应该还能过得舒适。」

云凛听他咳嗽就慌忙喊人:「杨兄弟,你家庄主受伤了。」

江槐琭说:「不严重,我一会儿让总管去取药。」

说人人到,一位白发长者出现,开口也唤江槐琭庄主,此人生得斯文庄重,正是朱开阳。朱开阳看江槐琭被一少年搀扶,再听了少年所言而有些讶异:「庄主怎会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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