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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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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玠这么多年苦心经营,好不容易在朝堂站稳了脚跟, 一切都是从时鸣回来的那一刻开始变化的。

如今就连待自己最亲近的皇祖母去世, 父皇都不愿意让他进去见皇祖母最后一面,而让时鸣去。

这算什么?

自己碍于礼制, 不能常伴皇祖母身侧;但一有机会,自然一次不落, 着急忙慌去皇祖母那里侍疾,这些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包括此次丧仪,也全权交由自己来办。他夙兴夜寐,生怕有什么差池。

时鸣无非是去得比他勤些, 那也多是碍于脸面,至于什么感情……真好笑,他就不信短短这段时间里, 好好的庶母和幼子,能培养出什么母子情深来?

承元帝此举,难道不是实实在在地偏爱吗?

李玠想不通。明明时鸣只是承元帝的幼弟,而自己才是那个亲生儿子,怎么承元帝反倒偏爱弟弟了?

承元帝确乎是偏爱。只不过李玠不知道的是,所谓的小皇叔,其实与他同辈。

“礼不可废。你小皇叔与朕同辈, 乃太后子辈,自然优先。”

承元帝如是说。

这话堵得二人都没脾气了, 实在找不出合适的理由反驳。

因为从名义上来看,确实如此。可时鸣却知道,不一样的。

承元帝就是借着辈分,大行偏爱之举。但他不能说,说不出口。

李玠哪里听不出这是敷衍?按常理来说,确实子辈优先不错。但八竿子打不着的子辈,和素日里亲近的孙辈,这种情况下,大多都是让更亲近的孙辈去。

礼制死板,却越不过人情。况且,这样的先例太多,以至于已经不算逾矩,而算一件心照不宣的习惯。

怎么到承元帝口中又是礼制,又是逾矩了?

说到底,还是他不想,这才找了这么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堵住悠悠众口。

李玠暗暗咬牙,看向灵堂的眼神中多了一丝不甘与委屈。

事已至此,再者这毕竟不是什么大事儿,在众人眼中很快就揭过去了,只当太子悲痛过度,这才殿前失仪。

进了灵堂,时鸣语带担忧,忍不住提起: “皇兄,太子殿下拳拳孝心,实在感人肺腑。我……”

“不必再提。”承元帝打断他,叹气, “太子尚且不够成熟,借此一事,也好磨磨他的性子。”

“须知执政,感情永远排在最末。他还是太心软了。目前来看,还需锻炼才行。”

“是。”

时鸣心底泛起一阵冷意。

所以自己只是储君的磨刀石。所谓偏爱,或许有过,或许也动过一些别的心思,但最终都不过是空中楼阁,建立在他的一双瞎眼上,建立在他死去的娘身上。

说到底,没有这两样东西,他和其他的棋子没有区别。

可迷雾散去,谁知棋子与棋手,又有何分别?

-

“殿下,我还是希望,您能仔细考虑一下与我们的合作。”

包厢内,一个头戴帷帽的人语气沉沉。若滕家的人在场,应该不难认出,这位就是被滕溪引为坐上宾的幕僚何越。

李玠没说话。自太后薨逝,以礼下葬,辍朝五日,举国上下服丧十天。

这段时间里暂且无事,李玠心中郁结。此时顺国公府竟递了帖子,说要与他一见。

他虽不解其意,但碍于礼节不好拒绝,依然来了,就当走个过场。

李玠道: “本宫与滕家素无交往,为什么要和你们合作?”

何越微笑: “晋王殿下被找回来,颇得圣心,您难道不会感到威胁么?”

李玠心中咯噔一下,但仍然皱眉: “同他有什么关系?再怎么得圣心,也只是个瞎子。本宫若将什么都视作威胁,未免太脆弱了些。”

“晋王是瞎子,”何越道, “时季之可不是瞎子。晋王背靠时家,若有心争夺那个位子,您能说,他不是一大威胁吗?”

这话说得斩钉截铁,李玠一时无话,被绕了进去。

不错,时家接连被削权,早就逼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泥人尚有几分火气,何况时季之本来就是个不好惹的主儿?

若把人逼急了,把晋王拱上皇位当傀儡,自己摄政,也不是没有可能。

晋王与时家本就是一体的。自己不能单看晋王瞎,就觉得,他没有任何威胁。

单靠时季之,可能不足为惧。单靠晋王,一个瞎子,就算工于心计又能如何。但如果二者放到一起看,借时家的势力,晋王的谋略,天下不是没有可能落到他们手中。

而且,父皇近些日子,尤其宠爱晋王。

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李玠就算心有不忿,可晋王到底还是个瞎子,他也没往深层想。

但父皇的心思一向捉摸不透,万一真的……

何越像是看透他在想什么,蓦地笑了: “殿下不会以为,晋王真是所谓的‘小皇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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