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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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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于这一切,张叏从未有过任何抱怨。

张叏家只有六十平米,搜查工作却进行了很久。原因就在卫长庚手机上的一段视频里。

这是一段昏暗且无声的视频,只能勉强看出是室内。最亮的地方是窗户,窗边有床,床边堆满了黑黢黢的杂物。

十秒钟后有人打开了手电。光柱穿透黑暗的一瞬间,白典浑身的寒毛顿时立正站好。

满屋子所谓的“杂物”全都是大大小小的“玩偶”。小到钥匙扣粘土人,大到几乎等身的玩具熊。所有这些玩偶全都面朝着床铺,像是舞台下的观众。

但是所有的玩偶都没有脸,本该是脸颊的部分全都被剪掉了,泡沫、弹力絮或者棉花等各种质地的填充物争先恐后地从玩偶内部涌出,像是失血的内脏。

“先说说你的分析。”

卫长庚提出条件:“然后我再告诉你,你想知道的。”

“这不是一般的玩偶收集癖。”

白典曾经见过类似的案例:“因为父母的两次抛弃。孤独的他失去了对人类的信任,无处安放的依恋之情转而指向了带有‘陪伴’意味的无生命物体,这是心智发育不全的表现。但是为什么要剪掉玩偶的面部……我暂时还想不到。”

“很有趣的分析,现在换我说了。”

卫长庚拨动转向灯,更换车道。

“听过面孔失认症吗?张叏6岁那年就因为老记不住熟人而去看过脑子,诊断结果也就是俗称的脸盲症。”

“怎么会?”

白典愕然:“不是天生的,难道他大脑受过损伤……等等,6岁……你刚才说他父亲在他6岁那年因为虐待罪进了监狱?”

“对,他6岁,他爸用酒瓶子给他开了瓢。icu里住了十多天,后遗症就是面孔失认症。具体而言,就是看谁的脸都是一团模糊。”

说到这里,卫长庚停顿了一下:“倒也不是所有人都不认得了,他还记得他爸和他妈的脸,并且会随之产生出截然不同的两种反应,极端恐惧和极端依恋。”

“家庭就是孩子的世界。父母则是世界的毁灭者和守护者。”白典若有所思。

“还是说回到玩偶上来吧。从目前已经掌握的情况来看,张叏的玩偶收集癖从初中就开始了。他还偷过同学书包上的挂饰。不过事情最后不了了之,因为有老师发现张叏的手腕上有很多伤口,担心处分会刺激到他,给学校惹麻烦。”

“这么看,张叏似乎是个内向自卑,甚至有点懦弱的人。他的攻击行为主要指向自身,也就是自毁倾向。”

白典边梳理边寻思,并且继续翻动手机里的相册。下一张照片拍的是废纸篓,里面堆着几十张被剪下来的娃脸,还有几个解了体的娃娃,有的脖子被割了一刀,有的直接切成了碎块。

“这是犯罪预演。”

白典眉心紧蹙:“普通人发泄到这一步就应该停手了。一个逆来顺受的孩子,怎么突然就有了残害别人的勇气和能力?”

“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答案了呢。”

卫长庚缓缓减速,驶下高架。

“不过没事,我这儿还有一条特别线索。如果你早弄明白就没意思了。”

在他的提示下,白典继续滑动相册,目光定格在最后的照片上。

还是张叏的卧室,照明已经全部开启,展示出室内的大全景。

那些大大小小的玩具并不是随机排列,它们成群,颜色、大小、外形遥相呼应,组成了一种奇怪又复杂的扇形图案。

白典眼皮突跳,内心却拨云见日般地明朗起来。

“是万花筒……”

万花筒

假如爱情始于邂逅,那么人活一世,邂逅真爱的概率有多大?

某些并不靠谱的心灵鸡汤认为是千万分之五——相当于在550块方糖中寻找一粒单晶,2000颗草莓表面寻找一粒种子。

在现实的情感交往中,能够做到“阅人无数”的掠食者寥寥无几。也正因此,当草食情侣们争吵冷战甚至分手时,很少会自我检讨,反而更习惯于归咎“没找到对的人”。

在滚滚红尘中找到最钟意的那个人,缘分万花筒app应运而生。

“这个app的slogan是‘不真实,无真爱’,并以此鼓励用户使用真实数据以获得最精确的匹配结果。”

卫长庚轻轻叩击着方向盘,与转向灯跳动的节奏遥遥呼应。

“当然,这些真实数据最大的用处是营销,越配合的用户越好操纵。”

“对于脸盲症患者而言,不需要辨识面孔就能够进行交流的网络软件显然是社交的好工具。”

副驾驶白典是个很不错的陪聊:“所以你们找到了张叏的万花筒账号?”

“何止。我们在你和张叏缠斗过的楼顶水箱里找到了他的衣物、手机和自拍杆。通过系统恢复,打开了他在手机上登录过的社交网络账号。”

卫长庚让白典从置物箱里取出了一个牛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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