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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入主(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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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熙二十二年四月十六日,襄武王齐箫挥师十万直抵长安,破长安大防,擒河间王谢侧妃、其独子齐妟,又收押正妃王氏嫡二子齐安,救出世子齐藤及家眷。

然而,世子齐藤不堪折辱,是夜身亡,其独子因软禁受寒,同日殇逝,只余一女奉安县主。

元熙二十二年四月十七日,为统万城及太原等封地,谢侧妃母子与袁氏族人勾结异族,正妃王氏嫡二子为河间王之位,串通侧妃谢氏母子软禁世子齐腾,两项通天祸事公诸于众,世人哗然。

如是,河间王三子,一子及孙殇,一子通敌,一子谋逆,只剩齐箫一脉可承。

元熙二十二年五月十五日,太原传来捷报。同日,齐箫晋封一字王——晋王,与国号齐名,褒予守卫边关抵御五胡之意,并赐袭河间王府,戍守攘括太原、统万城、长安在内的整片西北之地。

逾三日,嘉奖圣旨又抵长安。元熙帝闻侧妃张氏远有贤名,在统万城五年间组织命妇为边关将士数次捐赠棉衣,且护老怜幼,又保得自身接应晋王除敌寇,救助受难女子重生,是为天下女子之楷模,特晋为一品,号贞淑夫人。

是月二十日午正,是为吉日吉时,齐箫封王大典,亦是张曦君晋贞淑夫人之礼。

这日不过卯时刚过,张曦君变起床沐浴更衣,梳妆打扮。毕竟今日前来观礼的,乃是整个西北之地的重要官员及其家眷,同时也是她晋为侧妃及贞淑夫人以来,第一次以出现在所有人面前,自是非同小可,又与齐箫晋封一字亲王同时,更是意义不同于一般。是以,自那次事后沉默下来的英秀、阿杏二人,也都紧张起来,一早便是格外小心的伺候着。

换上里外三层皆以金银双绣的绛红朝服,宽大的裙幅逶迤在地,只在行止间,偶露出金丝凤头鞋履。一头乌发高高得挽起,又饰以蔽髻使之如云巍峨,一对金制黄金龙首口衔东珠的簪珥分饰左右,在满头珠翠中熠熠闪烁。白净的面上薄薄施朱,又以粉罩之,目视艳如飞霞,不愧是为飞妆。张曦君默默地看了一眼黄铜镜中这样的自己,随之转身道:“走吧,莫让王爷久等。”

在旁打着扇子的阿杏闻言,手上便是一顿,看了眼竹帘外白晃的日头,不由摇头说道:“以前只道长安万事好,如今回了长安才知不如统万城来得随意,处处都是规矩不说,王爷和夫人竟也不能共居。”

长安不比统万城,即使正妃也是独居一院,张曦君自是择一室独居。

听着阿杏难得如以前一样心直口快的言语,张曦君挥去当初下意识择了离齐箫甚远的一处院子之事,只为阿杏逐渐的开朗会心一笑,道:“不过几步路的事罢了,走吧。”说时转身而出,登上早已恭候在翟轿1,向齐箫的居所而去。

搬入河间王府不过三日,府中冗杂的人事自无暇处理,这般一路走来,不时可见成群来往的侍人。

河间王与远在统万城的襄武王府不同,亦或是曾经的襄武王府与其它王府不同,除了侍婢以外却无阉人。

眼看着一个又一个面涂白|粉的阉人,以前从未见过阉人的阿杏仍觉怪异,又加之今日张曦君晋封心情甚好,忍不住右跨半步,靠近翟轿,向张曦君小声道:“夫人,奴婢真是不明白,他们怎么涂得比我们还白!”

张曦君如今最乐意见阿杏重拾过去的性子,也不介意阿杏这无甚意义之言,反打算循着话说笑几句。于是,便欲向因她到来而静立一旁的侍人看去,冷不防一抬头,却与早已看见她,正要暂避廊庑之后的谢氏撞了正着。

说来这次谢侧妃母子通敌获罪,却是让谢氏成了最受牵连之人,毕竟没有远在京师的谢家,谢侧妃母子又如何通敌?是以,谢家此次遭受的重创并不冤枉,但谢氏只因出身谢家,又与谢侧妃乃嫡亲姑侄,并倚靠谢侧妃母子立足长安等事,便受到世人与齐箫的一众谴责,而若不是因生养一子,只怕连侧妃之位也难保全。不过福兮祸兮,也正是因此,当初支持齐瑞为世子的呼声急剧锐减,想来身为一个母亲的谢氏,只怕宁愿自己地位不保,也望唯一的爱子袭得爵位。

也许是因当初与齐瑞的共涉生死,对于谢氏,张曦君并不愿意让之太过为难。

如此,作为一个女人,她自然清楚自己的夫君丢下自己数年,却带着别的女人荣华而归,而自己却落得一身凄惨之时,与那个女人的相见便是最难忍受之际。尤其是如今,她与谢氏的身份还彻底翻转,这之与心性高傲的谢氏来说,无疑是莫大的折辱。遂,回长安的这一月来,在她和谢氏刻意的对彼此回避之下,她们虽身处一府,却是从未单独相见。然,世间事事难料,不想她回长安头一次与谢氏遇见,竟会是在她晋封一品夫人之日。

只是到底遇上了,又看见了彼此,再避开却是不妥,张曦君只好手一抬,示意抬轿的士兵停下。

待欲就着阿杏的手下轿,却见与她四目相对怔住的谢氏,已走了过来向她屈膝行礼了下去,“请贞淑夫人安。”

张曦君不由一怔,止了下轿的动作,只高坐在翟轿之上,看着轿下行礼的谢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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