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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花月正春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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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典中记载天上有一种花,它白色而柔软,散发着清幽的香气,只要看到此花的人,心中的恶念自会去除。可是这种花在人间开的时间不对,它是春天开放的最后一种花,它的名字叫做“荼蘼”。

当它努力绽放芬芳的时候,表示春天已经过去了。开到荼蘼花事了,尘烟过,知多少?它的花语是——末路之美。

南唐升元元年(公元937年)乞巧节黄昏时分,在古城金陵的一座富丽堂皇、高墙深院的王府里,突然传出一阵清脆激越的婴啼,划破了四周细雨滴翠、风停花落的静寂夜空。它宣布着一个幼小的生命又来到人世间。这个新生儿,就是王府主人、二十二岁的吴王李璟的第六子,后来的南唐亡国君主李煜。

当新生儿降生时,李璟正在书房挑灯夜读。突然,随着一阵清脆的敲门声,快步走进一个侍女,她躬身急语道:“恭喜王爷又得贵子!夫人请您为公子命名。”

侍女走后,李璟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起身离开书案,下意识地将双手背在身后,兴致勃勃地在书房里来回踱步,烛光把他的身影投在墙壁上,隐隐绰绰。他喃喃自语道:“今宵乃七夕佳节,吾儿在此吉日良辰降生,为父祝愿他终生幸福,诸事如意,就为他命名‘从嘉’,让他一切从‘嘉’吧!”

光阴荏苒,斗转星移。天上的月缺了又圆,枝头的花谢了又开。没过几个寒暑,从嘉便走出襁褓,用天真无邪的眼睛审视着陌生而新鲜的世界,怀着对一切事物都充满幻想的愿望,迎来了无忧无虑的童年。

当他跨进人生的第七个年头,哺育他成长的家庭和宫廷发生了巨变。

这年二月,他的祖父李昪病逝。三月,他的父亲李璟继承皇位。李璟为了息兵止戈,保持太平,改元“保大”。

李璟称帝,儿子们的政治地位也水涨船高,王子变成了皇子。然而,这种身份上的变化,竟给从嘉带来了不幸,这个生长在锦衣玉食家族里的孩童,因为生就一副阔额、丰颊、骈齿、重瞳的非凡相貌,从而无端遭到长兄弘冀的冷漠和猜忌。

李弘冀为人沉厚寡言,却有非凡的军事才能。当年后周军队攻占广陵,吴越也入侵常州,李弘冀驻守润州。他慨然决定与诸将同守润州,拼死一战,绝不独生,全军上下士气大振。

面对强敌,前军连续战败,李弘冀反而越战越勇,在稳固润州之后又解了常州之围,大破吴越军。李弘冀考虑到局势危急,不知道对方还有什么举动,就下令把一万多俘虏全部在辕门前杀死,全军为之振奋。

随着多次战争的胜利,弘冀在军中的威望远远超过了外镇洪州的叔父景遂。于是李璟立他为太子,调回金陵参决政事。可是,李璟又常说要将皇位传给晋王景遂。弘冀暗起杀机,派人收买景遂身边的侍从袁从范,趁景遂打球口渴索浆之机,用毒药将其毒死。

为了免遭来自弘冀的杀身之祸,从嘉自少年时代起,就自甘寂寞,将功名利禄视为身外之物,对于军国大事尤其退避三舍。为此,从嘉自号钟隐,别号钟山隐士,以表明自己志在山水,无意争位。

公元954年,从嘉跨进了人生的第十八个年头。就在这一年,从嘉与南唐开国老臣周宗的长女、十九岁的娥皇喜结秦晋之好,建立了伉俪情深的恩爱家庭。

在封建时代,君臣为子女联姻,向来都是政治行为,从不考虑当事男女是否钟情。这种强制的结合,与其说是婚配,不如说是双方家长为扩大、巩固家族权益而缔结的同盟。这是没有爱情、悖于道德的痛苦姻缘!

然而,对从嘉和娥皇的婚姻来说,却是巧发奇中,求凰得凰。因为善诗词、精书画、知音律的从嘉和通书史、能歌舞、工琵琶的娥皇,婚后都惊奇地发现:对方在才艺上是自己最理想的伴侣和知音。二人结发,可谓珠联璧合,天从人愿。是相同的志趣和执著的追求,使他们心有灵犀,声应气求,引发成炽热、深沉的爱情。

娥皇盛于容貌,颇有传说中洛神的风姿。她凤眼星眸,朱唇皓齿,冰肌玉肤,骨清神秀,不管是浓施粉黛,还是淡扫蛾眉,都像出水芙蓉那般富有魅力,令人顾盼不暇。在从嘉的眼里,娥皇就是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西施转世。初次见面,娥皇就在从嘉的脑海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娥皇的容貌、装束和意态,像影子一样朝夕与他相伴,须臾也难以分离。娥皇每次回府省亲,从嘉便整日愁眉紧锁,食不甘味,寝不安席,直到娥皇回到宫里,他才心安神定,笑逐颜开。有一年中秋佳节,娥皇探视双亲归来,彼此还没来得及嘘寒问暖,从嘉便兴冲冲将他在此期间写的一首《长相思》送到她的面前:

一重山,

两重山,

山远天高烟水寒,

相思枫叶丹。

菊花开,

菊花残,

塞雁高飞人未还,

一帘风月闲。

与娥皇的婚配,不仅为心情孤独、苦闷的从嘉增添了新的生活情趣,而且也为从嘉的生活带来了新的转机。出生在富贵门第的娥皇,除了潜心经史百家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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