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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达本就是个不合群的人。她可以在众人沉睡的深夜和双子在园中品茶,自然也可以在烈日当空的正午捧着快要没过她头的花束来到墓地。

走进墓地高耸的大门时,她正好哼唱到了童谣的最后一段:

“7个小矮人,最后剩一个。茫茫空空无所依……”

童谣暂时止住了,她的注意力到了管家说过的墓碑上。那是四个较新且小的墓碑,上面还是积了浅浅的灰尘。

她顿了一下,先将花束放到一侧,用戴的围裙掸去墓碑上的浮尘。待墓碑光洁,她从花束里挑出四个花朵。

那两个少女当时没有认清,也许负责的区域跟她不一样,琳达只能为她们挑了女生一般都会喜欢的粉色的玫瑰。

短发的少女话本就不多,琳达自然没跟她说过一句话。但琳达听过女仆长夸她干活麻利,应该会喜欢纯洁的白兰花。

长卷发的少女最爱惜自己的头发,有时会因为化妆迟到被女仆长训斥,但总会吐吐舌头,笑嘻嘻地仰起头。琳达曾经很想告诉她,她羡慕她眼中那份自己没有的光。黄色的桔梗花插在她的头发上,应该会很配。

热烈的阳光突然失了温度,琳达猛得抬起头,见只是不知何时来的薄云在捣乱,心里轻轻一松。目光顺便扫过古堡顶层她最熟悉的那扇窗户,正对上猛然拽紧的窗帘。

琳达那心便又坠了下去,似乎就要那么一直向下,向下,下到少女们沉睡的深层,问她们那里冷不冷,黑不黑。

她换了母亲教给她,她又给双子哼唱过的安眠曲。随着轻轻的吟唱,她拾起那捧花束,从里面抽出一支又一支的花,放在其余排列的墓碑上,或是没有立墓碑的土坡前。

放下最后一支花时,她抬起头,看着剩下的许多仍空落落的墓碑,说。

“花还是不够多。”

“对不起。”

琳达本以为将要离开的心情,会给困扰她的噩梦再加上几抹浓重的色彩,可不知为何近几夜她意外睡得香沉。

她不想将这个现象和双子不再频繁的造访连在一起。

匣子装满的那一日,琳达还是没有想起衣柜里缺了的东西。

她只能将匣子扣好,装进了老旧的手提包。在屋里等到了约定的时间,见双子还是没有出现,琳达叹了口气将写好的信笺放在桌上。

双子即便已经长了个头,可归根结底还是有弟弟那样的小孩子脾气,此时不知道又在哪里闹着别扭。琳达边锁好房门,边环视着花园,心里一一比对着兄弟最喜爱的花。她想着把它们放到花店最显眼的位置上,等他们消好气来访,见了一定会开心。

走到了庄园门口,立在车前的竟是女仆长。她将一个厚厚的信封塞在了怔在那里的琳达手中:“拿好。”

琳达听着她数年来,第一次听到的从妇人嘴里发出的柔软的语调,说不出话来。

“琳达,”她苍老的手抚过她的头发,收走,“你早该离开。”

一句似曾相识的话,像一缕细流,穿过记忆中尘封的花园,穿过挨罚时晚上的厅堂,穿过梦醒后工作的房间,再直回到少女和老妇视线的交汇处。

琳达愣愣地上了车。

车夫扬起马鞭,琳达终是忍不住掀起帘子回望,看着马车扬起尘土,遮住了那个静立的身躯,她的身形模糊,隐隐像一位母亲。

马车突然停下了。

“是到家了吗?”靠在车厢上出神的琳达眼前一亮,提起行李掀起车帘,轻轻问前面的车夫。

车夫未有答话,他拽着缰绳不发一语,两匹马不耐烦地喷着响鼻,踏着土地的声音却显得格外的响。

他给了琳达没有表情的一瞥。

琳达脑中突然浮现出了那个夜晚的老者。

意识还未归拢,身体却先替她做出了答案。她看着虽然差些距离,却透过地平线隐约可见的村庄口,抱好手提箱跳下了车向村庄跑去。没有跟夜晚的老者说一句话。

琳达多年女仆生涯的锻炼给了她回报,直到村口几个村民的身形都映入了眼帘,琳达都没觉得呼吸有多么急促,直到身后突兀的声音让她止住了步伐。

“琳达。“那是日日听到过的,少年们的呼唤。

寒意从脚升起,漫到全身。一切思绪,一切疑惑都被这寒意格在了一边,琳达像个上了发条的玩偶,在身体的指挥下,一步一步兀自走向村庄。

那被隔离的思绪,却在寒意凝结成的冰面下封腾,咆哮,直到强迫着卷起了深埋于底的东西。

没有人质疑沃特的发狂。其他的仆人自然地将它归咎于沃特,琳达自然地将它归咎在自己,然后这个老实的园丁的存在就这么消失了。

庄园里的人们就好像林间的鹿群,嚼着口中的青草看着群狼撕咬着同伴的身体,听着同伴惨烈的嘶鸣渐歇,然后低下头,吃饭。

他们就这样齐齐略过了什么难以言状的东西,直到这个东西舔着餮足的嘴角,把视线投向那只离群的小鹿。

“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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