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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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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圣道士的过所登记中至关重要的关牒一项模糊不清,只有草草三字“已公验”,而其他记载信息中笼统大概地记了这五人分别来自河西和汉水谷地,皆是乾道羽士, 记载的还不是真名, 都是一些教名。

蔺清昼在上面查不出什么具有指向性的信息,唯独发现他们五人上缴的税金远远大于正常过所金额, 向守正一问, 他才支支吾吾地说了些行内黑话。

“大人, 这名字头上一点不是污渍,是记号,表示这几人留了‘买路钱’, 上下打点过。一般文书路引有问题的,兄弟们是不敢私自充腰包放人的, 毕竟吃一口饭和吃一辈子饭的区别大家都分得清,出了事那是要剥了衣裳进大牢的。能拿钱的要么是路引为真只是有点瑕疵, 要么……就是上头有爷爷直接与我们知会了一声。”

蔺清昼目光严厉,那册籍被他重重往桌上一拍,扬出一片带着油墨味的灰尘。

那守正扑通一声立刻跪在地上,连声保证换了一波血后大伙都知法守法,可不敢做这些偷摸油水的事。

蔺清昼眉头紧锁,手指压在册籍上久久不动,太子被带走时还拉走了一大批爪牙,从上到下捋了好一层皮,账目的问题是最先被挑出来的,那几个油水吃饱的蛀虫现在都在王都大牢里,即便有漏网之鱼,那些罪过也一同按在被抓的人身上,反正死罪难逃索性债多不愁。

他是知道五圣道士背后大约是有太子在撑腰,程珲当时几乎借着朱计宗的手把靖安城框进了自己的手掌心,否则运输女童的货船钱款就不会也进了那套洗|钱流程。

只是奇怪的是,太子东窗事发后,剩下四人都离奇暴毙,动手的人也没想着作伪,打斗现场丝毫没有进行哪怕最基础的掩盖处理,大喇喇地杀了人后潇洒离开了,生怕别人不知道这是杀人灭口。唯独那居袭士因为夜宿花楼逃过一劫,而最后被拉去王都待审的名单里,居然也没有他。

先前蔺清昼是想着,名单里没有他是因为居袭士是给出疫病方子的那人,所以能凭借此事戴罪立功,疫病事急,他才被要求留下来一同处理。

况且说实话这五个道士顶多就是招摇撞骗,最不济因为事情牵扯深远被管束起来训斥一番做几个月的徭役也就没事了。此先对居袭士的问话时他心态极稳,大概也是知道自己并没有犯下什么大罪,狱卒也没有别的证据能证明他与太子贪污受贿结党私营有什么长久的实质性联系,关了大半日就放了人。

可现在突然人间蒸发了,难道是太子余孽动手清理?那也没道理轮得上他呀,再者杀了人,那尸体呢?

蔺清昼将这个月的进出登记细细查来,直到翻到最后也没有查到居袭士离开的痕迹,这不可能,因为太子一行人被清扫带走后靖安城恰逢新官上任三把火,各项事务严格执行,不可能存在此先那种浑水摸鱼的现象——毕竟谁敢在风头上作案?

他将册籍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午膳和晚膳都是在这儿随便对付了一口,等再抬头发现那守正还老实巴交地陪在一旁,臊眉耷眼无聊到发困,这才意识到夜色降临,知府衙门内已经清静了下来。

这是耽误人家放衙了。

蔺清昼起身告辞,守正忙不迭地陪着送出了衙门,问道蔺相可查到了什么眉目没,蔺清昼摇了下头,说明日再来。

守正才高高挂上的欢天喜地的笑容顿时萎靡了下来。

蔺清昼回到宅子里,沿途水光交印烟岚出岫,湖中孤亭仿佛天地间的一尊鼎,他遥望几眼,脑中不由自主又想起嵇令颐迎着朝曦站在曲径上回头冲他嫣然一笑的场景。

脚步一转,他不知不觉走到了自己的书房,点灯映屋,起身往书架定格上取出一沓卷好收拢的熟宣,他一幅一幅展开,皆是一些意境水墨。

直到翻到最后一卷前手上一停,蔺清昼有些窘迫地抬头环视了一圈,略微踟躇后将白日里开着透气的窗牖关上,好像在怕被谁发现自己深藏的秘密似的。

他回到案几前,屏住呼吸小心翼翼解开最后一卷的绳子,心跳有些快。

他画了一幅碧叶映天的夏日莲塘图,画中庭院深深夏色浓,寻迹荷田浅漪一片,有一纤腰瘦影的女子手捧一束青荷亭亭玉立在旁,脚边氤开一小滩水迹,灵气清丽,好似湖中菡萏化形初入人间,只此青绿。

这一沓画卷都是黑白画,唯有这一幅,是上了颜色的。

工笔太过缱绻,田田圆圆洇出藏不住的情意,任谁看过一眼都知作画人的心思。

这一幅画早就刻入了他的脑海,也许在提笔落画前他早在心中描摹过千万遍,以至于作画时一气呵成,画完后从此不敢再看,可匆匆卷起束之高阁也抹不去脑海中早已镌刻的画作,一帧一帧恰如昨日事。

蔺清昼一点一点缓缓展开,羞耻、愧怍、紧张、流连,想触碰又不敢靠近,珍而远之地瞻望又怕辜负最后一个夏日,最后混作一团成了矛盾的他。

他不敢说现在手痒难抑,想再画一幅湖中亭,将错就错,执迷不悟。

画卷徐徐展开,露出一座险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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