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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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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虏璟王为将自己并列于图腾之上,曾传出诸如天赐、神梦等消息,宣称自己为玉山化身。

傅严细细看过,目光炯炯看向祁畅:“此乃金虏璟贼金宝,当真是你在莫府拾得?”

只要祁畅点一点头,一切就可尘埃落定。

祁畅在答话之前,不知为何,先看向邬瑾。

邬瑾坐在圈椅中,姿态自然,察觉到祁畅目光,侧过头来,缓缓道:“恭喜祁侍讲,自此以后,平步青云,前途无量。”

他那漫不经心的语气,成了洞若观火的铁证,让祁畅如泰山压顶,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傅严立刻出声,斥责邬瑾:“邬学士,你嘴脸无赖,阴阳怪气,干扰御史台问询,意欲何为?”

“不何为,”邬瑾态度恭谨,嘴角带笑,“你们皆大欢喜,我实话实说。”

傅严被他笑的耳热眼跳,一股气全淤积在胸间,叫道:“朝廷失察,养虎为患,边关又失镇关之将,何喜之有!”

邬瑾闭目道:“是,下官失言。”

他和那尊沉默的佛像一样,不再言语,不再动容。

冷汗自祁畅掌心冒出,哪怕谋划了如此之久,在面对邬瑾时,他依旧心虚。

但他的心虚很快消散——想要直上云霄,就得先入地狱,官场上从来没有坦途正道。

哪怕学识才干如邬瑾,此时也是无能为力,只能静待事态发展。

做小人,不是他的错,是时势如此。

他不再看邬瑾,低垂着头,专心致志去扮演属于自己的角色:“金指环是下官在莫府拾得。”

监察将他的供词写完,傅严一个字一个字看分明,金指环成为物证,放入羊皮封,傅严将供词也塞进去,交给领侍御史,送往宫中。

狱中黯然无光,火光通明,令人难以察觉时间流逝,领侍御史携带羊皮封出御史台时,才惊觉天光已经大亮。

青天白日下,拙劣的阴谋诡计快马加鞭,投入金碧辉煌的宫中。

皇帝震怒之下,令御史台对祁畅供词、证物严加查核,不可狡污有功之臣,又赏赐莫聆风,以示君心。

消息在京中悄然传递,朝野一片哗然,众人皆言天心偏向莫将军。

然而在天心如此明朗的情形下,翌日早朝,凡是与济阳郡王亲厚之人,争相上奏,弹劾莫聆风,直斥她居心叵测,有不臣之心,又指出早年皇帝册封莫聆风为郡主时,莫千澜拒不受封,就是谋划已久,要染指军务,动摇国本,请求皇帝立刻在御史台勘鞫莫聆风。

皇帝呵斥了上奏之人,匆匆退朝,但这些人不依不饶,追至文政殿,要碎首以谏。

皇帝万般无奈,下敕令圈将军府,制狱御史台,令御史台对莫聆风恩礼相加,不可苛待,如若查实祁畅狡污,严惩不贷。

将军府中,自重阳过后,一直安静。

酉时初刻,莫聆风在书房中,面窗而坐,展开话本,盖在脸上,双手十指交叉于腹部,两条腿伸直在前方,脚踝相叠,姿态慵懒。

霞光携着景色,穿透花格子窗,落在她身上,绛紫色长衫上,绣着艳艳墨菊,暗暗团纹,在晚霞中浮光掠影,碎金逐波。

她听到外面传来吵闹之声,游牧卿悄然入内,轻声道:“将军,禁军围府,敕使来了。”

莫聆风伸手拿开书,露出脸,坐直身体,波澜不兴地问:“敕使是谁?”

“是御史中丞和邬学士,已经在前堂候着了。”

邬瑾?

莫聆风手中书册,惊落在地,起身便走。

得寸进尺

邬瑾为何到此?

莫聆风急急而走,衣衫拂过道旁枝叶,几朵黄菊花本已委顿在枝头,拂动之下,立刻坠地。

她想到自己曾对邬瑾说过“顺应天时,独傲霜枝”,邬瑾眼似琉璃瓶,看得清楚明白,却还是来了。

她脚步加快,心中不由焦躁,不想邬瑾染指这一场注定的血腥结局。

他们本有着一样的经历,都曾见过被权势斗争碾碎的无辜者,经历过赵世恒的死亡,见过战乱、天灾带来的离散,却对此做出了截然不同的选择。

她利剑在掌,以权势为刃,走的是鲜血淋漓之路,这条路,邬瑾不会走。

他有恻隐之心,有磊落襟怀,不应该来淌浑水。

她走的两袖生风,大步流星,全然没注意道边生着一株老菩提,数条枝叶伸到路边,一不留神,迎面撞上。

眼睛被树叶扫过,她“哎呀”一声,停住脚步,眯起眼睛,眼中酸意汹涌,心底忽然翻上来一句话。

“保管好自己的心。”

那股灼热焦躁之意,在瞬间凝结于心,散不去,也吐不出,整个人随之冷了下来。

这一盘棋,不能中断。

抬手折断那根拦路的菩提树枝,她扭头看向游牧卿:“去找盛楠,让她给我收拾衣物,叮嘱她们不必惊慌,就在府中等候。”

“是。”游牧卿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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