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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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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瞻道:“还请大人暂退。”

祁令瞻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转身往外走,直到锦秋递给他一张帕子,他才发觉额角的血已经滴到了手背上。

并未觉得疼。

被若有所失的麻木滔天湮没,他已没有力气体会其他感觉,就连照微方?才的模样,仿佛也隔着一层朦胧的泪眼,似在梦中,看?不清楚。

他不敢细思,怕心中难过,偏偏又自知没有资格难过。

毕竟,这是他自找的不痛快。

作画是祁令瞻近来新生的雅兴。

丹青落于纸面, 徐徐勾勒出纤秾婀娜的身影,是?一个回?首眺望的女子,手持团扇, 下颌微仰,似是在瞧什么热闹。

勾成轮廓,祁令瞻停笔揉按手腕, 许久又?调成朱墨,为画中女子的霞帔着色。他用的是最鲜妍的丹朱,暗金色的暮光从菱花窗外丝丝缕缕照进来, 落在她身上,仿佛点燃了一簇簇榴花。

榴花红,是最衬她的颜色。

而后是?白如乳瓷的颈和手, 乌黑如墨的流云飞仙髻, 流苏垂落她侧脸, 隐约见她顾盼如飞的神采,明如春水的双目。画中人物闲雅轻灵,似将破卷而出。

他照着?《女史箴图》摹成此画,然?而作画时, 心里想的却?是?照微。

如此缓慢而仔细地回?忆她的嗔喜之态, 细思?她的眉眼、双颊、嘴唇。

将污浊的私欲藏在鲜亮的笔墨后,她生于他笔下,就好像他真实地抚摸过她每一寸肌肤。他安静地站在长桌前作丹青这一风雅事,而心里不堪的场景、欲念, 却?足以让他堕入罪无可赦的地狱,受凌迟赎罪的酷刑。

额角被镇纸砸出的伤口隐隐作痛, 反令他心中欲念更加猖獗不歇。

这是?她应得的。祁令瞻将画笔随意一投,靠在钿花圈椅中默默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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