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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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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天,安澜意识到了三件事。

第一,照相机是人类历史上最美妙的发明之一,但也是最“残忍”的发明之一;

第二,即使是两个完全不同物种的个体也能在迫害同一对象时达到精神层面的高度一致,甚至莫名其妙地看懂对方的眼神;

第三,面部表情不太发达的绿孔雀在面部表情发达的人类灵魂的操作下能够做出惊人的喜出望外、眉飞色舞的表情,以及雄孔雀跳舞不一定是在求偶,还有可能是在讨打。

如果她有罪,请直接降一道天雷下来制裁她,而不是让她和诺亚一起待在这个到处都有黑历史相片的房间里,边上还站着一会儿看看她一会儿看看诺亚、双眼发光、一看就在打坏主意的诗薇。

最糟糕的是安澜现在完全记起了这个村寨里到底有多少黑历史,这间房屋里留下的只是沧海一粟,许多村民家里都有类似的相片墙。不说村民私人保留的,就光说村子里公有的吧——她那角度奇诡的开屏照片至今还高挂在食源地外面插着的一堆立牌上呢。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安澜本来打算陪着诺亚在村里适应几天,担心他听不懂大多数村民使用的语言,但是转念一想,反正有会说普通话的年轻人在,而且还有护林员从旁照顾,她要是继续待下去简直就是对自己的公开处刑,用尾巴想想也知道接下来几天诺亚的“工作重心”是什么。

他进到这个村寨里就像仓鼠跳进了宝库。

才五、六分钟功夫,一只本来应该喵喵叫的孔雀就已经笑成一只咯咯叫的红原鸡了,再过三天、四天、一星期,他可能会成为第一只无师自通掌握打鸣叫法的绿孔雀,她还是趁早脚底抹油吧。

于是第二天清晨安澜就飞回老家探亲去了。

正如先前预测的那样,绿孔雀家族并没有因为她到达性成熟期就把她排除在家庭成员的范畴之外。当她飞到林区里盘旋着高声鸣叫时,母亲、父亲和其他成员都回应了她的呼唤,为她指明了归家的路。

十只孔雀仍然在补饲台附近活动,一只不少。

母亲似乎还没开始下蛋,看见安澜降落,便迎上来亲昵地啄了啄她的脑袋,鸟喙下落,顺势理了理她脖子上的羽毛。但那亲密无间的表现只持续了短短十几秒钟,没过多久,母亲抬起头,发出了困惑的咔哒声。

安澜看了看自己的身上的羽毛……没有异常。

等等,母亲难道是嗅到了诺亚给她梳毛后留下的气味?

明明是到山里来逃难,不会最后发展成和老父亲的相爱相杀第二季吧!

雄孔雀在繁殖季节攻击性很强。

自然界里大多数雄性动物为了确保后代纯净花样百出,有像北极熊那样一直跟在母熊背后驱逐竞争者的,还有像雄蜂一样交配完毕直接留下个交配塞的,即使是存在雄性联盟的狮群,在涉及到后代问题时也常常大打出手。

这是被写在基因天性里的东西。

安澜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一点,要不然也不会劝说诺亚先找地方落脚,但她没想到的是绿孔雀竟然这么敏锐,梳完羽毛后在空中吹了快一小时的风,它们还能嗅到陌生同类留下来的气味。

既然如此,行事就要更谨慎了。

原本打算在林区和村寨定期往返,现在安澜修改了这个计划,准备在林区长住一段时间,避免错过观察雌鸟孵蛋的机会。

当天傍晚她跟着大部队下到河边去喝水时还痛痛快快地洗了一个沙浴,把每根羽毛的缝隙都冲刷得干干净净,这一顿沙浴洗完,别说不会特别靠近的老父亲了,就是黏人的弟弟妹妹们贴过来时都只能嗅到泥土、草根和虫子烧焦的味道。

熬到约好碰头的第三天,她飞到树林边缘,还没朝立牌走两步,等在那里的诺亚就脑袋一仰,翅膀一掀,接连打了三个喷嚏。

安澜:“……”

有那么难闻吗?

洗细沙长大的家伙就是矫情!

她闷声不响地盯着诺亚,直到对方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很难讲是因为打喷嚏不好意思还是因为这几天看多了黑历史不好意思——主动朝树林里走了两步,走到了摄像头拍不到的地方。

雄孔雀身上的羽毛处于一种健康的蓬松状态,渐变色彩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一看就受到了良好的照顾,但在遇见过数十只野生绿孔雀的安澜看来,他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诺亚自己大概也想多转转。

脱离了有限的圈养环境后才是真正的“天高任鸟飞”,虽然绿孔雀不特别擅长飞行,但对他们两个前前前……前世做人的家伙来说,只要能脱离地面就是难以抗拒的体验,有三分潜力也得把它练成十分。

果不其然,在问过“山里好不好”之后,诺亚给她分享的第一件事就是他这几天都在绕着村寨转圈飞行,现在已经可以一口气从半山腰的建筑滑翔到村口大树了。

“手”舞“足”蹈、比比划划地说完这第一件事,他才把话题引向了“领地”,或者说“活动范围”,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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