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骸(上)(二更)(2 / 2)
眼底平静无澜。
汪悬光下颌撑在手臂上,懒洋洋地趴在了椅背上:“继续。”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她没喊停,秦销便一首接着一首地拉。舒雅的音乐回荡在隆冬深夜中,直到墙上的挂钟走到十点半,汪悬光才从椅子里直起身,缓缓伸了个懒腰:
“不想听了。”
秦销握着弓的手一停,乐声戛然而止。
洗过澡,两人躺进温暖的被窝。
汪悬光枕着秦销的右臂,一翻身拉起了他的左手,仔细端详起来。那个男人的手长得也很漂亮,手背略浮着青筋,手指有种冷玉般的质感。
她翻过他的手掌,方才长久按弦压出的红痕赫然落在指腹。
“你亲手杀过人吗?”
汪悬光提问的语气平静淡然,秦销也像答了个晚饭吃了什么一样说:“杀过。”
“用枪?”
“刀、枪都有。”
右臂被汪悬光枕着,秦销只略微抬起了右手:“也用手扭断过别人的脖子。”
“怎么扭的?”
汪悬光撑着他赤裸的胸膛,从被窝里支起身,冲他扬起头,露出脖颈。
秦销的目光如羽毛般在她细白的颈部上轻轻掠过,不肯拿她做示范,只拉起她的双手,一左一右托住自己的下颌。
“用瞬间的爆发力,前后一掰,第一节寰椎脱位,人就会死。”
他的手心覆着她的手背;她的指腹点在他的颈动脉上,怦、怦、怦,一下又一下微微震着。
窗外夜色深黑,冷风从古宅阴暗的角落里而起,掠过空白的雪地,掀起一阵阵雪烟,最后卷着枯枝发出尖锐的风哨直上天际——
温暖的被窝里,两人一上一下,静默对视——她捧着他的命脉。
空气如同某种半流体,缓缓地拂过四面白墙、雕花窗和博古架,将眼前之物覆盖上一层暧昧的昏黄,仿佛连死物都生出呼吸。
半晌,汪悬光眸底闪动,松了双手,躺回秦销身边,脚底也挨上了他的小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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