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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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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白:“不要小看人民群众的智慧——你知道你刚才像什么吗?像个搞传销的。”

周永利不懂传销是什么。

骆白:“打个比喻,公车上打开个易拉罐盖子说自己中奖,但不想去北京兑奖于是半价卖出去的骗子,懂吗?”

“你口口声声说诚信,却硬是压价咬牙不松口,这是趁火打劫。你又说风险全自己担——蔗农辛苦耕种整年,一旦遇到政策更改、市场变化、产品滞销、供过于求甚至霜冻、干旱,那就可能是血本无归的下场。这些,全都是蔗农……应该说是全华国所有农民自己必须承担的风险,连国家都不可能替他们担的风险,你凭什么夸口替他们担?”

“小人物眼界被局限,看不懂市场的风云变幻,浮沉随波逐流。但要是小瞧他们的智慧,可是会狠狠栽个大跟头的。”

华国第一村当是吃素的吗?

当年变革最前头的,就是眼前这群‘愚民’啊。

农业是根本,是他们眼中能看到的所有,唯一的倚仗。

突如其来的市场开放打破常规,难免慌乱。

一旦见到光,就会拼命抓住。

唐镇咬牙切齿:“我看你们能拿出多少钱!整个长京市所有银行,我保证你们贷不到一分钱。”

骆白目光怜悯:“你是不是忘了信托?”

唐镇一愣:“什么?”

此时,公社外进来三人,普通的蓝色工人装,却都手提皮箱。

皮箱打开,一捆捆蓝色百元大钞,总共三十万。

唐镇面色惨白,不敢置信地瞪着眼前这一幕。

信托,于八十年代如雨后春笋破土而出,却因经营不善、盲目扩张一次次失败,且在计划经济下,根本开展不起来。

九十年代初,没人相信信托这玩意儿。

但恰恰是九十年代,信托经过不断地生长、拔除,最终成为后世现代金融体系四大金融制度之一。

骆白的资产几乎交给信托理财,所以他提钱的时候根本没走银行程序。

那八屏市的豪商和土管局科长在长京市银行打的那声招呼,等于白忙活。

其实这些都是骆白的资产,就算存在银行,他要提出来也只是时间问题。不过与其花费四五天时间等待审批,不如直接找信托。

毕竟老客户,完全不介意给脸充场面呢。

唐镇瞪着骆白,荒谬地想到岳母常挂嘴边的邪性。

骆白面对唐镇,龇牙笑,十分灿烂。

这哪是邪性?

分明是妖!

三十万!

在场所有人埋头苦干一辈子也见不到这么多钱。

那些当场签下合同以及拿着白条过来兑钱的蔗农,手捧崭新蓝色大钞,来回数点钱。

少部分选择高利益的蔗农眼巴巴望着拿到钱的蔗农,吞吞口水,心中犹豫。

可一想起那高得吓人的收购价格,咬牙狠心,死也不松口换那现成的钱。

有几个蔗农,拖家带口过来。

眼界浅的媳妇、老娘就扯着蔗农哭求他:“咱们家穷得揭不开锅你还贪心啥呀?糖蔗卖不出去,食糖多得没人要,怎么可能还涨价?咱别贪心,踏踏实实换成现钱,这也比外头卖的价格高,不亏。”

蔗农:“你们不懂!周厂长都把钱抬到大伙面前,肯定有把握。信他准没错,我估摸糖价是要涨。”

他老娘瞪眼:“我半辈子都在黄土地里,就没听过这糖价能涨高到哪去!要是亏了?继续跌下去怎么办?刚才你有没有听到周厂长说的身家……十来万?才十来万。这三十万说不准是借的!要是还不上,我孙子今年学费谁给?跟谁借去?你赶紧去换,换回来,不然就是逼死你老娘我!”

有两三个蔗农没法,苦着脸被家里人逼去换合同。

也有蔗农闷不吭声,任凭家里人劝,他也不吭声。

还有的,家里老爷子磕着烟杆,眼睛一瞪:“我还没死,这就不能当家做主了?!”

大手一挥,一锤定音。

这其中就有村支书。

他家里长子承包二十几亩田地,其中二十亩种植糖蔗。

本以为要堆在田地里等烂掉,没料到峰回路转。

长子和长儿媳迫不及待想甩掉烫手山芋领钱,奈何前头还有座大山。

村支书强势,在家说一不二,家里小辈都怕他。

故而,长子和长儿媳心里不愿,却也不敢反对村支书。

村支书端坐大堂正位,眯着眼睛抽旱烟。

堂下吵吵嚷嚷,人间百态。

骆白刺激唐镇时,没人注意到,就村支书瞧见。

村支书捏开报纸,瞥了上头描述的北方糖价形势,再瞧了眼骆白。

当真是妖性。

不过,护自家人。

对西岭村而言,倒是百益无害。

青天白日下,唐镇手脚冰凉。

他死死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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