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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岛之鲸 第56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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佝偻着背,提着一袋芹菜小葱,还要忙回头,上上下下打量她,嘴里神神道道叨念着她听不懂的方言,仿佛在念咒。

左侧一位穿灰色polo衫的中年男人好心问她,“小姐,来这里找人啊?”

阮唯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见阿婆骂,“要死啦,老祝,你又找年轻女人搭讪,当心回头被你老婆打出屎哦!”

老祝尴尬地摸了摸秃得发亮的头顶,嘿嘿地笑,而阮唯更无话可说,只等电梯到岸,独自走出电梯。

走道狭长又不透光,路灯坏得只剩两盏,前后漆黑,根本是恐怖电影的场景。

她找到东南角一四零四房,按门铃,等了又等也没听见任何响动,再喊“七叔”,更没人应。

她想了想,走向更加昏暗的消防楼梯,推动厚重的消防门,吱呀一声之后,她在狭窄逼仄的楼梯转角找到低头抽烟的陆慎。

他仍穿着合体的定制西装,用着精致的打火机,在童年的贫苦记忆当中找寻零星的快乐与温暖,却只得满身落寞孤清。

一抬头望见她,两个人都是一愣,默然间无人出声,她的轮廓在他眼中渐渐与记忆中的母亲重合,一个说“快,回来吃饭。”另一个说:“原来你在这里。”

她几乎不带任何犹豫,慢慢扶着墙壁走下楼梯,走到他身边,或者是下意识地决定,她张开双臂拥抱眼前这意味走失的“少年”。

她轻轻说:“我找了你好久。”

☆、 温存

温存

烟落在地上,人仍然迷惘。

陆慎靠在阮唯肩上,久久无话。

万幸有阮唯仍然清醒,仍记得拥紧他,轻抚他后背,低声问:“我们回家好不好?”

周围寂静无声,点灯忽然一闪,仿佛整栋楼的电路已经在崩溃边缘。

陆慎没回答,只是收紧手臂,令她纤细柔软的身体更加紧贴自己。企图用相拥的温暖,驱走现实的刺痛。

无论人前如何云淡风轻,凄苦无助的身世仍然是他不能触碰的伤口,一天二十四小时,总有五分钟要留给一个无助又迷茫的自己。

“回家?”他看着她,傻傻地重复着,像个脆弱的孩子。

她抚摸着他的脸,坚定的回答:“回家,回我们的家。”

这一瞬间他便笑了,云开雾散,风清日暖。

陆慎说:“辛亏你来,不然我真的没钱搭车回家。”

阮唯说:“你随便一个电话,就算在地球另一边我都随叫随到。”

他拨开她额前碎发,低声说:“这是我听过的最美的情话。”

她得意地笑,“今后还有很多,慢慢讲给你听。”

陆慎皱眉疑心,“你和我是不是拿错剧本?”

她否认,“陆先生,你有没有发现,好多时候我都比你坚强有韧性?”

“没有。”

“嘴硬!”

头顶的等又是一闪,恰好是恐怖电影里猛鬼出门的前兆,周围弥漫的垃圾臭也不断冲向口鼻,撞散了阮唯的好耐心,忍不住拉着陆慎向上走,“回家再说好不好?我答应你亲自下厨,给你做满汉全席——”

再次推开防火门,回到十四楼时陆慎突然说:“稍等,我带你去我从前的家里坐一坐。”于是牵她手走到一四零六老旧生锈的铁门前,找钥匙开门。

阮唯略有惊诧,她始终不曾想过,陆慎会突然下决心向她敞开内心隐秘。

她内心清楚明晰,一四零六对陆慎,就如同云会所顶层对她而言一样,是永远不能触碰不能分享的噩梦。

因此她心底并非毫无触动,她甚至鼻酸、泪涌,夸张得像是在做戏。

但好在她抢先一步,在陆慎回头之前已经整理好莫名翻滚的情绪,恢复正常。

门开了,一间小得不能再小的三居室,连客厅都被改成卧室,走到狭长得只能容下一个人,整间房到处散发着空置已久的气息。

七年前,他买下这处物业时,已将屋内所有陈设及格局照记忆重新装潢,两间卧室与客厅整改的起居室通通大门紧锁,只有玄关右手边的一间小房间开着门,门内一张高低床,一张摇摇椅,一面正方形餐桌,餐桌上还摆放着早已经过时的收音机。

陆慎站在高低床与餐桌之间,与这间被贫穷落魄包裹的屋子显得如此的格格不入。但他看着边边角角,渐渐沉溺于往日记忆。

他看着窗外正在施工中的大楼说:“这就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我就是他们说的,无论走到哪里,身上都带着水部村里蟑螂和垃圾交织的臭。”

有些事情可以改,有些事情永远也无法摆脱。

贫穷就似阴影如鬼魅,曾经跟随也将永远跟随他一生。

阮唯低头不语,只静静听他说。

“不过我的母亲没有报纸上说的那么不堪,从我懂事起她就活得很累,有时候一天兼三份工,五点出门,零点才到家。回来还要洗洗刷刷伺候她除了赌博骂人其余什么都不做的丈夫,直到她死,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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