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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壁上鸣(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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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了翻,有银票若干,铺面若干,地契若干,房契若干,唯独没有半个佛字。”

“你收了?”

“收了。”南婉青答得理直气壮,“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的钱到了我这儿,于陛下而言不过是左手换右手,皆在股掌之间。”

能言善辩,事事自有她的一番道理。

宇文序道:“娘娘打算如何说情?”

南婉青却道:“一本破烂旧书也值得我开口?况且他未必是为了行贿。”

“此话怎讲?”大掌抚上女子腰后,宇文序愈发将人搂紧。

“白家先前抄过一轮,按理说应是余财困窘,捉襟见肘,他随手掏出大把单子,眼也不眨一下,稍稍思量便知狡兔叁窟,他尚有不示明面的家当。”南婉青道,“这一招抛砖引玉,是让我惦记他手里的金山银山,投鼠忌器。捂得这般严实,想来无他首肯,禁军掘地叁尺也寻不得。”[3]

死伤宫人的抚恤银两还是小数,重修太极宫势必淌水一般费钱,各色木料砖瓦自不消说,丁壮人力何处调动,强征徭役只怕民心不稳。

再者南方水患善后之事仍需大笔款项,修筑堤坝亦需青壮劳力,而经此一灾,向来富庶的南叁府明年税收账目定然不好看。

缺钱,缺人。

宇文序与朝臣商议良久,议不出两全的办法。

“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南婉青道,“我最容不得耀武扬威的人,他还卯着劲儿朝我跟前凑。”

宇文序道:“又动了什么心思?”

南婉青道:“兹事体大,关乎天家威严,必不可轻巧放过。有罪的无罪的,知情的不知的,凡有瓜葛统统收押入狱,籍没家资。”

宇文序道:“你也说了狡兔叁窟,高门世家多的是见不得人的生意,虽不至九牛一毛,终归杯水车薪。”

“这只是其一……”葡萄入口字音含糊,手上拈一枚果子,唇齿微张,宇文序直直看来,南婉青一愣,无奈喂去他口中。

“其二何为?”遂了心意,话也轻快几分。

南婉青道:“自然是让他们交出藏匿的钱财。”

宇文序不解:“既已藏了,何必交出来?”

南婉青话锋一转:“大齐立国五载,是时候修一修律法了。”

新朝初立百废待兴,无暇顾及法典,《齐律》大体沿用《楚律》,未经细致改订。

“你……”宇文序似有所悟。

南婉青道:“刑分五式,笞、杖、徒、流、死。八议听赎,古而有之。”

“八议”即议亲、议故、议贤、议能、议功、议贵、议勤、议宾,此八者倘若未犯十恶之罪,皆可以金银相赎,免于刑罚。

“如死刑分斩、绞二等,赎铜一百二十斤,那人出得起便可脱罪,恢复自由身。”南婉青道,“未免太过轻巧,依我看应当降等听赎。”

“死刑以下为流刑,流刑分叁等,流放二千里赎铜八十斤,二千五百里赎铜九十斤,叁千里赎铜一百斤。罪人上呈免去死刑的一百二十斤铜,降为流刑叁千里,若欲再降,除却叁千里的一百斤,还需将前八十斤、九十斤的两等一并交了,不可单降。如此层层削减,完全脱离死罪,需赎铜六百四十五斤。”[4]

数额未改赎金却翻了几番,而危及性命自然甘愿掏空家底。

宇文序略略思索,领会关窍所在:“确是一石二鸟的好计策。”

六百四十五斤非为小数目,倚靠隐财全身而退者必然不多,余下人等寻一个赦免的名头充作劳役,人财两得。

“南叁府青壮多数归田耕作,少数修补堤坝,左右是他们的地界也不算强征,难不成等着旁人去修?”南婉青道,“空缺人手由罪囚添上,白家人造的孽由白家人还,恰是正好。”

宇文序道:“重修太极宫不可用罪囚,当从各地征召工匠役夫,先空后补,罪囚所服劳役应为最末一等。”

“侥幸留得一命,苦是苦了些,动动手脚的活儿,学一学总是会的。”南婉青笑道,“陛下若觉此策可用,有什么赏的?”

“你要什么赏?”

南婉青道:“臣妾所求不多,陛下许一句准话,罪臣呈交的赎款叁七分还是二八分?”

成日嘲弄渔歌铁公鸡,分明她才是昭阳殿最大的财迷。

宇文序道:“把我赔给你够是不够?”

南婉青噗嗤一笑:“你值几个钱?”

眉弯脉脉含笑的人登时黑了脸。

食指细而长,半月似的短指甲,点点男子蹙紧的剑眉,南婉青曼声软语:“陛下将今日赔给我,明日赔给皇后娘娘,后日又赔给什么嫔妃昭仪的,须知这钱多了便不值钱了。”

宇文序捉了那只小手,吻上掌心:“只赔你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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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法律体系参照《唐律》。

[1]锦帐玉芙蓉:出自叶景山《临江仙·清晓千门开寿宴》。

[2]五祖法演: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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