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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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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

沉寂下来的内殿,两道声音不约而同地碰撞在一起。

元苏停下,示意颜昭先说。

“陛下,如今夜已经深了。”

颜昭记得她早先说过今晚不会来福宁殿过夜的,这个时辰他也差不多该沐浴准备歇息。但他怎么瞧,都没发觉陛下有要走的意思。

男郎小心地提示着。

夜深?

元苏朝窗外看了眼,再瞧低垂着眉目的颜昭。他如今还是那个性子内敛的男郎,不似小黏糕,会直白地让她留下来,不准走。

虽说凤君这话的意思隐晦,但元苏已经领悟。她颇为认真地点了点头,负手往御池走去。

崔成提着灯笼在前引路,余光里,冷脸一日的元苏眉眼弯弯,显然心情舒畅了不少。

攥在手心的提杆蓦地抓紧,崔成低下头,死死压住心头不断涌上的酸涩。

靠近内殿的偏房里,尚有一处沐浴的地儿。早前颜昭觉得御池太过宽大,便让人在此处单独起了一方小池子。

这会椿予一面在注了水的小池子里撒着花瓣,一面小心打量着舒服泡进去的颜昭。

“凤君。”

他欲言又止,颜昭斜眼睨他,“这里没有旁人,你但说无妨。”

“是。”椿予低垂下头,恭恭敬敬道,“这几月里凤君都会帮陛下擦背,今夜可还要准备擦背的物件?”

“擦背??”

颜昭将将才放松的神经蓦地绷住,究竟他忘了的这几月,还做过什么蠢事。

“陛下不是一向不喜有人在旁伺候的吗?”颜昭扶额,只觉得自己荒唐至极。

椿予脸上一红,却也不好说这些日子在御池外听到的动静。

起初凤君是老老实实替陛下擦背的,但夜夜沐浴,擦背这两字到后来便也不仅仅是擦背。

显然面前的凤君并不知晓这其中有多少旖旎。

“罢了,总归陛下已经离去。”颜昭顿了顿,低声又问道,“我可还做了什么丢脸面的事?”

椿予慌忙摇头,“凤君一向端方。”

不过他跟随颜昭多年,稍稍细想也知凤君所谓的「丢脸面」大抵指的是什么。

诸如那些白日摇舟、晨起贪欢之类。

但这些椿予可不敢多嘴,凤君脸皮薄,若是知晓自己当真做了这些与礼法规矩不合之事,定会羞愤欲绝。

椿予是他最为信任之人,听了他的保证,颜昭悬着的心渐渐放了下来,他就知晓自己即便失忆,也绝不会做出有悖礼法之事。

颜昭沐浴回来的时候,内殿里的莲灯已经熄灭了几盏,明暗越发浑浊,却又不会完全陷入黑夜之中。

拔步床上的轻容纱低垂,颜昭拿棉巾又擦了擦发丝上残留的水珠,这才缓步往床榻前走去。

也不知今夜里,又要失眠到几许。

他唇边有着泛苦的笑意,快到床榻前,脚步却蓦地顿住。

那张白玉似的俊俏面容难掩惊诧,一双清亮的眸子怔怔瞧着侧躺在拔步床上,应声看来的元苏。

“……陛下,你,你怎得……”

元苏挑眉,静静等着他的后半句。

若是问她为何在这里,总是有些失礼的。颜昭话锋一转,“你怎得还没睡?”

“自然是在等你。”她答得自然。

颜昭越发的不自在,今又不是什么祖制的日子,她留宿的话。那他是要侍寝还是……

这是过去不曾有过的情形。

颜昭紧张地攥着手,杵在原地。他并非排斥她的亲密,只是陛下今日实在太过奇怪。

她做了许多与之不符的事。

难道就是因为病重?

想到这,颜昭忽得顿悟。是了。刚刚陛下提及「药石无灵」,椿予又说这段日子陛下几乎都留在福宁殿。

她定是觉得时日无多,想要留下自己的血脉。

这样一来,陛下的种种怪异之处就都能解释的通。

颜昭心中有了数,神情也镇定不少。他脱了鞋,缓缓坐在拔步床上。虽说过往她们也行过敦伦之礼,但那会陛下都会先熄了灯。

她不喜欢瞧着他。

颜昭瞥了眼四周还亮着的莲灯,刚犹豫着要不要唤人进来吹灭。腰上一暖,却是元苏替他盖了薄被。

“在想什么?”她的声音轻缓,近在咫尺。

“没……没什么。”

颜昭耳尖一红,总不好直接告诉她,他在想灭灯之后该怎么钻进她的怀里,然后依照祖制,努力替她留下血脉。

那档子事,他拢共也就有过几回,并不是十分的熟练。

颜昭后背僵硬,正在心里做着准备。

“喵!”一声软绵绵的猫叫从薄被里传来。

“肚肚?”男郎刚刚还不甚自然的神情一松,稍稍掀起薄被,就瞧见一颗圆乎乎的猫猫头从里面探出,小猫咕噜噜地躺在两人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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