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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憾(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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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已经空了,“你怎么喝这么急啊。”

程芝一直在重塑平和与沉静的常态,剧烈的情绪冲突后,伤口袒露着,她却觉得麻木了,本来想和潘皎皎说很多事,又无话可说,只能漫不经心的喝闷酒。

“真不是和李从文吵架了?”潘皎皎看她自顾自倒酒,顿了顿,去冰箱里取来一盒冰块,给她加上,“行,你喝吧,我陪着你。”

自家酿的果酒口感很醇厚,配着冰,又多一层酒精特有的刺激感,程芝托着发烫的脸,揉了两下,含糊道:“我今天又碰到梁家驰了。”

“啊?!”

潘皎皎一听到这名字就觉得不妙,她和程芝是大学室友,关系一直很好,对她这份感情还是有所了解的,也知道这一直是她的心结。

“他前几天回来的,给他妈妈处理丧事。”

“哦。”

潘皎皎抽出纸巾递给她,程芝摇头,她的眼睛又干又涩,流不出眼泪了。

“这是第叁次遇到了,第一次是我去送花,第二次碰到他女儿然后一起吃了顿饭……”程芝盯着杯子里剩余的酒液,看见模糊的自己,“都说事不过叁,结果每次好像都是我主动跑到他面前,今天也是。”

“你主动?”

潘皎皎不信,在她看来,这些年来,程芝对梁家驰早已是不闻不问,平静自如得甚至完全看不出有过这段往事。

“我也觉得奇怪,给他妈妈吊唁,是出于良心的情意吧,可今天,我就是一看到他,不自觉的就走过去了,我很生气,我明知我靠近他,我会更生气,更难过,却还是走过去了。”

潘皎皎听她断断续续的说了王芸的事情,气得一拍沙发,“梁家驰怎么这么恶心的,明知道你不喜欢这些事儿,还让他亲戚来瞎搅和!”

程芝点头,紧握着杯子,“我就是气这一点,他明明知道我讨厌这些潜规则,这些麻烦的人情关系,他却默认了,甚至还想以此为契机来见我。”

“啊,别说了,我真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男人……”潘皎皎捂着耳朵摇头,感觉火气腾腾上冒,“当年分手的时候怎么没这么上赶着?”

“你刚才说看到他女儿了?”

潘皎皎看见程芝点头后,怒气达到顶端,“他倒是阖家团圆,有妻有女,那你的孩子就不是孩子吗,你和李从文付出的算什么!”

当时程芝和李从文订婚,是因为她怀孕了。

但梁家肯定不会承认这个孩子,王月琴态度尖酸刻薄,梁家驰当时因为债务问题,完全失了斗志,陷在困境中潦倒落魄。

程芝想过拿掉这个孩子,但终究舍不得,因为那一年,她和梁家驰是真真切切的计划过,期待过结婚成家的。

这个孩子虽然来得不合时宜,但也是她幸福的代表了。

可是镇上的思想还很矇昧落后,蜚短流长,闲言碎语,在每个人口中都是不同的形态,这个社会对女人的处境从不宽容,未婚先孕要承受的艰辛难以想象。

然后李从文主动提出订婚,帮她渡过了这个难关。

“我以前不觉得婚姻有意义,因为婚姻制度诞生于封建社会,以前靠盲婚哑嫁,媒妁之言,完全无视女性,现代社会的婚姻制度虽然自由了很多,但利益性太强。”

李从文求婚时,说的话平静又理智。

“所以我对结婚没有兴趣,可是如果这段婚姻能让你过得比现在好……那它就是有意义的。”

他抬头,朝她露出温和的笑,然后轻轻扣住她纤细的无名指,“我想成为,对你来说,有意义的人。”

话说到这个份上,程芝无法再拒绝。

可是订婚典礼结束没多久,她还来不及和父亲解释订婚的缘由时,就流产了。

她还记得躺在病床上,小腹里那种撕裂的痛感,以及空荡荡的失落有多折磨人。

那天的天气却很好,阳光照在宽阔的病房里,明晃晃的暖,风也很软,水流一样拂过她眼睛。

她盯着输液瓶,点滴缓慢地坠落,她甚至数了有多少颗。

在濒临崩溃的死寂中,她颤着手给梁家驰打电话,却是一个女人接的电话。

梁家驰的声音远远传过来,模糊而平淡:“是我的手机在响吗?”

“嗯,陌生号码。”女人随口回答。

她只是一个陌生号码而已了。

……

程芝抱住双膝,额头抵在膝盖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撞,沉钝的痛感覆盖她。

“皎皎,他说他想我。”

“他放屁!”潘皎皎搂住程芝,义愤填膺,“结婚生子的时候没想着你?哦,他要真这样,那他更可恶,把你当成逃避现实的借口。”

程芝明白潘皎皎的话是对的,她闭上眼,语调悠缓:“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想,分开是我提的,所以后来他做什么是他的自由,其实我也没有等他,也没有再期待什么……不结婚是因为我不想辜负从文的真心。”

“我以为我不爱他了,也丝毫找不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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