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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75)(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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猾的混世魔头,简直惹人怜惜。贺洗尘不禁新奇地轻轻揉了下她的脑袋:我倒怕是我连累你。

魏璟瑟缩了一下,愣愣地伸手覆盖在温暖残留的发顶。等贺洗尘跟燃城交代完一些事情,把从马车拿出来的帷帽戴在她头上,她才猛地惊醒,羞红了脸:我、我乃堂堂、堂堂一介女郎,你怎能怎能如此无礼!

贺洗尘疑惑地啊?了一声,随后恍然说道:我无状亵慢尺素,是贺某错了。他认错认得干脆利落,微微低下头,没有丝毫不悦轻率,反而郑重而庄严。

魏璟却越发局促,差点没拔腿就跑。她接触过的人不多,要么如梁煜一般威势惊人,要么就是唯唯诺诺的内臣和面无表情的侍卫,前者不屑于和她交流,后者不敢吱声,她哪里遇见过贺洗尘这样的人。

说不知轻重,却似乎只是狂狷之士的洒脱举止,无伤大雅。

说虚伪狡诈,又好像心怀坦荡,光明磊落,郎朗如明月照人。

魏璟手忙脚乱地擦掉眼角的泪水,实乃她也不明白心中的感动从何而来,仿佛这一刻,贺洗尘只为「尺素」而认的错足以让她悍不畏死地与之走上一回。

其实她很怕死,怕的不得了。如果贺洗尘后脚把她的消息透露出去,那她就真的永远不见天日了。但如今魏璟一咬牙,一跺脚:走吧!

她颤颤巍巍地跟上贺洗尘的脚步。重华寺下的樱花林还是繁荣地盛放着,汩汩的湍流载着世人的忧愁怨情流向远方,不再复返。稀少的游人在晴空下窃窃私语,魏璟举目,隔着帷帽的淡青色轻纱 ,险些迷失在炫目的色彩中。

我从小不受宠,十岁那年长康偷偷拿了樱花酥给我吃,我至今还记得味道幸好陛下疼爱他,他才没有如我这般魏璟忍不住唏嘘起来。

魏璘,魏长康,唯一的皇子殿下,如今也到了待嫁之龄,不知哪位高才有幸,能被擢中选为驸马。

平常人这时候再没眼色也知道安慰上两句,但贺洗尘的脑回路有时和别人岔了一条道:你想吃樱花酥?

魏璟的感慨之情一下子全都消失不见,竟也认真地思考起来,最后缓缓摇了摇头,暗戳戳道:老实说,我记得的那个味道实在难以恭维。

两人把樱花酥撇到脑后,在樱花道中漫步听风,走到尽头,又折返回去,燃城已经提着一个竹篮子守候在马车边。

贺某再送尺素一程。贺洗尘跳上马车,把手递给毫无防备的魏璟。

魏璟怔愣地眨了眨眼睛,心下更加感动,刚要搭上去,旁边忽然伸出一只手将她拽上马车,只见燃城冷脸说道:家主力气小,还是让仆代劳。

贺洗尘心想这就欺负人了,不就比你小那么一丁点力气么?他能撂倒两三个彪形大汉都不带喘气的!

马车平稳地驶进洛阳城中,没有惊动任何一只捕食的乌鸦。魏璟通过窗户缝看街上人来人往,眼睛中闪烁着羡慕的光彩,离王府 越来越近,她逐渐收敛起不应该有的奢望。

今日有缘与贺郎相遇,实乃魏璟之幸。魏璟说话总是透着股踩不着地、没什么底气的虚,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勇敢地抬起头与贺洗尘对视,马车就在这里停下吧,别让其他人看见我们在一起,我我、我就算被捉到,也绝不会连累贺郎!

贺洗尘顿时忍俊不禁,眼含笑意说道:尺素仗义!

魏璟又被他笑得羞红了脸。

不过别担心,我已经打点好了。贺洗尘老神在在地闭起眼睛,没有回答魏璟的不解。

马车又跑了一段路,最后在王府后门刹住脚步。空旷的后门离奇地没有半个守卫,静悄悄地只能听见鸟叫。魏璟跳下马车后惊异地瞪大眼睛,下一秒顿时心有惴惴地转过身问道:贺郎当真只是无品小官?

贺洗尘笑了笑:然也,在下只是区区山人。我叫人买了一些糕点,你就当踩上春天的尾巴了,踏春怎么能不吃些好吃的?其实也不对,就是平时,也要吃好吃的。

他把燃城的竹篮子递到她眼前竹篮子里一边整整齐齐地叠放着松软的蒸饼,每一个上面都蒸出一道十字裂纹,非常好看;另一边则是奶香四溢的酥酪,用绣花小帕包着,和蒸饼隔开。

不是每次都能碰上我这样的好人,尺素还是小心谨慎些。贺洗尘叮嘱完,朝魏璟点了下头,温和地说道,进去吧。

魏璟闻言,傻愣愣地抱着竹篮子一步三回头,最后关门的时候,不禁声音颤抖地问道:我、我们算是朋友么?

嗯,贺洗尘与魏尺素是朋友。马车上的大司马应声道。

魏璟忍不住抿着唇笑起来,就连笑,也不敢明目张胆,低头颔首,藏起来半个。她缓缓将门缝合上,后门外的贺洗尘也放下撩起的帷幕,坐回马车内:燃城,回去吧。

燃城手中的马鞭一挥,车轮卷起墙头落下的灰尘,眨眼间便消失在巷口尽头。

查到什么吗?

没有人介入的痕迹,似乎真的是意外。

哈,小姑娘的运气还真不错。

家主相信她?

我相信魏尺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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