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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5)(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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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魔教教主撂下宝座,过了把千秋万代的瘾。不是说我是邪道吗?那就邪给你们看!

贺洗尘每每想起都神采飞扬,忍不住得意洋洋地笑眯了眼。对着冼方平这个魔教教主,生出一分惺惺相惜的既视感。

屋外的雨停了,灶台上的鱼汤沸腾着飘出浓香,枸杞子在白汤里翻滚,旁边倒扣着一盘青菜,辣椒、蒜片、姜丝和小葱混在一起,将兔肉炒得色香味俱全。

哑女在炉边看火,忽然听见屋内的贺洗尘叫了她一声。

你去帮里面那个换一下衣服,给伤口上点金疮药。

哑女探着头看了眼床上惨白着脸不知死活的冼方平,虽然对贺洗尘的吩咐不明所以,还是乖乖地点了下头。

贺洗尘转动轮椅,背对柴门,一动不动地看着水滴从屋檐滑落,不由得摇摇头。他一摸脉象,便知道里头那个叱咤江湖的魔头是个女娇娥,这要是传了出去不知要掀起多大的风浪。虽说医者眼中只有病患没有男女,但既然病情还在可控范围内,讲究一点也不碍事。

冼方平的脉象乱得很,明显是真气走岔道了,也就是俗称的走火入魔。长生崖的《道典》讲究内外兼修,刚柔并济,生生不息,疗养内伤最适合不过。但贺洗尘双手一掐,觉得这样也太亏了。

且不说冼方平与华秋意的恩恩怨怨,单论把人救活之后,这厮会不会拔刀相向也不是个定数,到时候变成农夫与蛇的故事,便不太好玩了。岂止不好玩,简直是要把他和哑女的老命搭进去。

贺洗尘到底只练了大半年的武功,华秋意的根骨也算不上天纵奇才,比不得从小就锤炼筋骨、如今名扬天下的魔教教主。他摸了摸下巴,得想个招啊。

这年头,连救人也难!

冼方平身量高挑,哑女的衣服太小了,只能给她穿上贺洗尘的窄袖长衫。敷上一层金疮药后,哑女轻轻掩上门扉,到了厨房,贺洗尘已经摆好碗筷,盛好饭等她。

两人用了一餐安静的晚饭,洗碗的时候,贺洗尘问道:丫头,要不要跟我去江南看看?

江南有秋露白、竹叶青,还有数不胜数的翡翠朱钗、绫罗绸缎,丫头你不是喜欢钱吗?江南的岐枝馆每四年逢八月十五便有一场比试,胜者可得黄金百两。贺洗尘絮絮叨叨地列举着好处,却见哑女没有半分犹豫地点头。

贺洗尘还以为倔强地守护着这个小木屋的哑女会不愿意离开,准备的诸多说词噎在口中不上不下,随即畅怀。

决定了去路,贺洗尘便没有丝毫负担地开始给冼方平调理身体。长生崖弟子都有一手好内息功夫,看似柔和,却无形中透着一股霸道。气息绵长如蓄水之池,看起来只是涓涓细流,一旦释放便是洪涛巨浪。

冼方平的真气同她的为人一般桀骜不驯,狂傲不羁,遇到外敌便要欺身而上硬碰硬,贺洗尘被缠得没耐心了,直接按着她的真气在地上摩擦,揍服了才一缕一缕给她梳理。也就是冼方平现在意识不清、经脉逆流,才被修炼了大半年的贺洗尘钻了空子,要不然谁揍谁还不一定。

把最重要的部分弄好之后,贺洗尘苍白着脸从床上挪到轮椅,从暗匣子里拿出一块桂花糕放进嘴里,咽下肚后才感觉好点。哑女早已麻利地收拾好行李,两人都是行动派,一场说走就走的江南游势在必行。

至于冼方平醒来后看到桌上的字条是如何暴跳如雷,坐在驴板车上的贺洗尘早已把这等小事抛到脑后。

正是五月鸣蝉,百草茂盛,水岸河边,菖蒲碧翠含香。哑女坐在驴车前头,时不时调整缰绳,不让这匹又懒又丑的癞皮毛驴走错路。贺洗尘背靠哑女,顶着太阳撑一把破烂的油纸伞在哑女头上,自得其乐地看着车轮底下滚起的沙尘。

一路风餐露宿,两人专门往人群里凑热闹,靠赚官府发布的悬赏令为生,过得还算滋润。

码头上泊着许多货船,香料,大米,盐,大都运往繁华的江南之地,其中还有几条载人的渡船,装饰得比货船华美点。商人、书生、侠客在船老大的催促下纷纷登上甲板,忽然听见杂乱的马蹄声从身后传来,转头看去,一匹丑得惊人的毛驴嘶鸣着,以一种不要命的架势朝码头狂奔。

驴蛋儿跑得口吐白沫,舌头拉在外面,打着响鼻雷声阵阵,驴屁股后连着一辆板车 ,车上一位俊俏公子喊道:驴蛋儿!你行的!加油!胜利就在眼前!!然后又喊,且慢!且慢!船老大等等!板车上的少女一言不发地抓着车沿,被颠得直皱眉头。

这一幕奇特的场景实在令人发笑,甲板上的船工们起哄:驴蛋儿!快跑!后面有老虎追呢!船老大瞪了他们一眼,粉雕细琢的小女孩咯咯地笑出声,连不苟言笑的老学究也弯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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