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节（2 / 2）

是伤痕的池琴。

话到这里，江生脸上的笑容忽然变得十分讽刺。

“你们见过充血的猪蹄吗？经过几次暴打和皮鞋的踩踏以后，再被迫在寒冬腊月用冰水洗衣服，那样的手长满了冻疮，却因为伤口而发肿发脓，看上去真的很像一只充血的猪蹄。”

“我见过，而且见过很多次。”

记忆中，池琴身上的伤似乎从来就没有好过。

虽然池琴从来没有说过原因，但江生知道是因为他。

有很多个夜晚他曾经想过结束自己的生命，可是他舍不得妈妈，妈妈也舍不得他。

他想着只要他快点长大就好了。

快点长大他就可以带着妈妈逃离这个地方了。

可是还没等他彻底长大，他就没有了妈妈。

这就是上辈子江生所见识到的母亲的一生。

他永远都忘不了他从学校好不容易赶回家时，一向温柔的母亲在雨夜中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而他那个酒鬼父亲就躺在屋子里呼呼大睡，丝毫不在乎被他暴打一顿又赶出家门的池琴是如何在雨夜中哀求，最后一点一点地消耗掉的生命。

最后，池琴躺在江生的怀里，体温一点一点的变低，身体一点一点地冷下去。

可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池琴口中却仍然在重复着一句话。

“小生，你要好好活着！小生，你别怪他！别报仇！”

就是这么简短的两句话，她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最后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彻底消失。

江生心里不知道有多少次想杀了房间里那个男人去给他母亲陪葬，可是他妈妈让他别报仇，让他好好活下去。

想改变她的命运

后来，江生忍着怒火报警，亲自把那个男人送进了监狱，然后跳下桥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他愿意死。

他不愿意那个男人有一丝血脉留在这个世界上。

每当想起他身上还流淌着那个男人一半的血液，他自己都觉得恶心。

可是，他在水下看到了妈妈。

水下的妈妈很年轻，看上去年纪很小很温柔。

当然，妈妈还是很爱笑，而且笑得很温柔。

江生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朝着妈妈游去。

他想，也许河面的尽头就是天堂。

妈妈还在等他，他一定要努力。

终于，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直到接触水面时，江生情不自禁地就保住了对方，眼角泪水不自觉地滑落下来。

“妈妈，我好想你。”

那一天，江生哭得很伤心，池琴只能无措的哄着他。

“没事的，别哭别哭！没事的！”

听到这句话，江生哭得更伤心了。

这是他的妈妈，也是年轻时候的妈妈。

和他一样只有十八岁的妈妈。

他的妈妈依旧很善良，却也太容易相信别人。

可是还没几天，他就看到江鸿文开始给池琴送花、送礼物、写情书……江生差点没有忍住心头那股想亲自取走对方性命的想法。

“她本来可以过得很好！都怪那个畜生！如果不是那个畜生得到她却不珍惜，她本来可以过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