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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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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丹曦膝行着往前爬,手不甘地朝耿月夕的方向伸着,她梗着脖子,喊道:“我知道你看不上我的出身,可若你是我这样的身份,未必会做的比我好!”

远处,一只寒鸦落在高大的宫墙上,粗粝地喊了两声。

耿月夕没有回头,深深地呼了一口秋天傍晚微凉的空气,了无情绪道:“可惜我不是。”

说着便踩着玉石阶离开了。

身后,是耿丹曦的声音:“耿月夕你等着!风水轮流转!”

……

其实,她也曾去问过耿祈安,为何非但不追究耿丹曦的过错,还要送她进宫。

耿祈安的答复是:“高门大户要培养一个女儿不容易,以丹曦的才情容貌,将来能为你的前程铺路。”

显然耿月夕并不能接受这个理由:“女儿不需要,阴宣侯府也不需要。”

耿祈安反倒责问她:“为何总是容不下丹曦?”

面对耿祈安,她只觉得无比心寒,眼前这个质问她为何容不下一个要杀她的凶手的人,是她的父亲。

他们之间不是没有父女情谊的,她也曾承欢膝下,也曾坐在他腿上学写字,也有过向他诉心事的时候,她生辰时,耿祈安下了朝还会专程去街市上给她挑香粉和首饰。

没看到耿月夕眼里的失望,他自顾自道:“爹知道,你是在为你母亲不平,可田氏不过是爹在遇见你娘之前的一位红颜,当时她已有身孕,总不能不管不顾,便只好这般给点吃穿用度养着。可是,爹不为他们母子三人考虑,却得为你考虑,把丹曦接回来,为她寻一门对你有助益的夫家,这样不好么?”

看着视线低垂的耿月夕,他道:“你放心,丹曦的出身不好,将来无论如何是越不过你去的,你是爹嫡出的女儿,在爹心里,你始终比她要紧。”

……

麟台上,耿月夕再回忆起这些话的时候,只觉得无比可笑。

耿家人和楚家人逃往越州的途中,耿丹曦母女病倒,她本打算弃了这拖后腿的二人。

是他那位父亲苦苦哀求。

只是她没想到,这也是他们计谋的一部分。

耿丹曦和耿祈安里应外合下,百年大族楚氏,在奇鸣谷一朝覆没!

可笑的是自己因为担心耿祈安的安危而折返,反倒捡回了一条命,被逼到这麟台之上。

痛!撕心裂肺的痛……

耿月夕捂着心口,指尖触到了一个冰冷的硬物,是一枚玉佩。

自己也不记得是何时得、从谁人处得,那似乎已经是很遥远的从前了,是她做梦都想要回去的岁月……

……

崇阳二十一年,端午前,楚氏余孽耿月夕殒于眉郡鲮山,终年二十一岁。

同年,慎王裴臻登基,改年号为承佑,称承佑元年,并下令攻打越州,诛杀叛贼裴澈。

……

不怀好意

潮湿黏腻的梦被血腥味填满,她只觉得自己似飘荡的芦花随风起伏,最后落在湿热的血洼中,身体却一寸寸冷下去。

噩梦里,她像化掉的糖滴落进冰窟,像被反复淬炼的铸铁,无论是身体还是思绪都在这极端的冷于热间撕扯……

铛……

铛……

幽长朦胧的钟声长长绵绵荡开,她一时分不清这声音的来源是人间还是黄泉,就像她分不清自己是耿月夕还是戚玦。

声音越来越明显,循着声音,她只觉得自己在无边冰冷的水里瞧见了一点光,那光随着声音愈发的亮。

“哈……”

她猝然深吸了口气,那光冲破最后一丝迷蒙,眼前的一切逐渐清晰……

鸡翅木床架上挂着青纱帐,床头吊着的香囊正好被一束暖黄的霞光照着,上头的银丝泛着细细碎光。

随着呼气起伏的胸口还隐隐泛着痛,她想张嘴,可喉咙却像是撕裂了一般干哑。

吱呀一声,是开门的声音。

傍晚的光斜照进来,随着影子晃动,一个人走到床边,随之就是一阵叮叮当当的碎裂声。

“姑娘醒了!来人!姑娘醒了!”

她恍了恍,是小塘的声音。

屋里的人越来越多,厉妈妈扶着她坐起身。

戚玫坐在她面前,已泣不成声

她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原本细嫩的手,不知不觉已经长满了薄茧,尤其是手指扣弦的位置。

手心处,有一个不完整的红色圆痕,是她在睡梦中,无意识时抓住自己胸前那块玉玦时留下的痕迹。

忽然,吧嗒一声,她的手心感受到一滴潮湿,是她哭了……也是一瞬间,她忽然觉得自己还活着……

随后,止不住似的,眼泪碎珠一般落在手心,更像是落在她心上的鼓点。

眼前这些人七嘴八舌吵闹着,她只觉得烦躁。

“让我静一会儿。”她喃喃道。

戚玫哭着:“五姐……你怎么了?你到底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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