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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8 /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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姿态,叽里哇啦地用葡萄牙语对泽尔斯顿飞快地讲起来。

“他说,这类事儿需要时间,”泽尔斯顿传达了他的大意。

“他很想请大家吃顿午饭。”

拜伦朝娜塔丽瞥了一眼,然后说:“他很客气。可是他知不知道我们总共只有三天?”

“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催他,”泽尔斯顿咕哝说。

“请把我这句话翻给他听。”

“好吧。”

这位葡萄牙官员严肃地听着泽尔斯顿说的话。他的目光一直在拜伦身上。他用嘴边的皱纹和那阴沉的脸上闪过的一道风趣,表示他理解一个年轻恋人的焦急。他转过身来,突然朝着坐在一张小桌跟前的助手吩咐了一下——那位助手身上被挂的金色穗带仅少于他本人。助手马上站起来,走出房门。过了静寂无声的片刻,他捧着一束红玫瑰回来了。他把花束递给德-爱赛盖,德-爱赛盖又把花束递给娜塔丽-杰斯特罗,向她鞠了个躬,说了几句听来十分优美的话。

泽尔斯顿翻译道:“在这玫瑰花上的露珠未干之前,你们二位就已成为夫妻了。”

“哎呀,那太美啦!多谢您!”娜塔丽的声音有些发抖了。她捧着花束,环顾着大家,神色忸怩地说:“你们知道,我现在开始相信了,刚刚第一次相信。”

“夫人,演习开始了,”埃斯特上尉说“如果想取消,得马上下命令。”

“取消?”她挽住拜伦的胳膊“没的事。开炮!”

“嗨,不愧为一位海军的妻子,”埃斯特上尉说。

德-爱赛盖十分留心地想听懂他们之间的这段谈话。他请泽尔斯顿替他翻出来。他大声笑了,握住娜塔丽的手吻了吻。

“来吧,”他用英语说“吃顿便饭。”

午餐时间拖得很长,菜肴精美,地点在一家饭馆里,那里风景绝佳,可以眺望里斯本的群山和闪闪发光的宽阔河流,很象从旧金山所望见的那种一览无余的全景。准将似乎一点也不忙。泽尔斯顿不断地看表,他知道大部分政府机关四点半或者五点就关门了。三点钟,德-爱赛盖漫不经心地说,也许他们该去看看这件小事办得怎样了。他们坐上一辆梅塞德斯牌黑色大轿车,开始旋风般巡游起一系列办公大楼。泽尔斯顿试着向他们解释正在进行着什么,可是过一会儿,他放弃了,因为连他自己也没把握。准将忽而一个人下车几分钟,忽而又在泽尔斯顿陪同下,领着这对夫妇去签些什么表格或文件。总有个官员等在大门口向他们致意,然后领他们穿过拥挤的接待室,来到一些古老的、满是尘埃的内部办公室;那里,总有年老、肥胖、脸色苍白的部室官长窘迫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向德-爱赛盖鞠躬。

大约两小时以后,他们来到泽尔斯顿所熟悉的一间办公室,那是民间登记婚姻的地方。办公室这时已下了班,窗帘拉下来了。黑色轿车一停下来,一个窗帘马上拉起来,大门也打开了。一个身材高大、穿着棕色罩衫、下巴上汗毛挺重的老太婆领着他们穿过几个黑——的空房间,来到一间明亮地点着枝形吊灯的内部办公室。一张古老的书桌后面坐着一个肤色棕黑、蛙形脸庞的人。他戴着金边眼镜,嘴里有几颗金牙,手上戴着三只大金戒指,正在那里翻着文件。他朝他们笑了笑,然后用葡萄牙语和泽尔斯顿谈了起来。泽尔斯顿把他提的问题翻译过来。那人用一支斑斑点点的钢笔在拜伦的那许多文件上潦草地写着,同时不断地盖着图章。娜塔丽和拜伦以及他们的两个证人——埃斯特和斯鲁特——不停地签着名。过一会儿,那人站了起来,带着猥亵的、闪着金牙的微笑,先向娜塔丽然后向拜伦伸出手来,用蹩脚的英语说着:“祝你们幸福。”

“这是怎么回事?”娜塔丽说。

“还用问,你们结成夫妻啦,”泽尔斯顿说。“祝贺你们!”

“我们结婚啦?已经?什么时候结的婚?我可没留意。”

“在一道手续上,就是刚才你们俩在那绿本子上签字的时候,那就是啦。”

“我一点儿也不记得了。”拜伦说:“我也记不起了。反正我相信你的话。‘夫人’,把戒指拿给我吧。”

埃斯特把戒指递到他手里。他们那黄澄澄的箍儿套在娜塔丽的指头上,把她搂到怀里,吻了她。这时,泽尔斯顿告诉德-爱赛盖这对夫妇竟然没留意自己结婚的时刻,这位葡萄牙官员笑了。当泽尔斯顿向他解释美国吻新娘的风俗时,他又笑了。娜塔丽要德-爱赛盖第一个吻她。这位年迈的贵族格外高兴地在她的嘴唇上执行了这一特权,然后彬彬有礼地和大家一一握手,离去了。拜伦拾掇起他那一叠文件,交了费。

斯鲁特是最后吻她的人。娜塔丽踌躇了一下,直直地望着他说:“呃,老斯鲁特,我似乎已经办成了,是不是?祝福我吧。”

“啊,当然,当然要祝福你,杰斯特罗,你是知道的。”

她让他在嘴上冷冰冰地、短促地吻了一下,把另一只闲着的手搭在他的脖子上。

他们出现在傍晚金黄色的阳光里时,那辆黑色轿车已经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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