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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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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岐十分确定,在落英园那一回,她看见了自己脸上的疤痕。

那是耻辱的证明,是他不光彩的、卑微不堪过往的最佳留存,是他绝不能示人的,最惧怕的东西。

可,那和她有什么关系?她没有理由帮他隐瞒的啊……

她为什么?

兴许在他也不曾感知的那一瞬,久违的一股名为被尊重的震撼,取代了滔天的恨意。

禹游人不都是冷漠恶劣的吗?

禹游人,竟然也会尊重他?

故而现在面对依旧冷言的傅沉砚,他也说不清是什么情绪。

方才出乎意料的平视竟令他想这些事,真奇怪。

“扶岐,拜见太子殿下。”

他不卑不亢,稍稍颔首,身后跟随的两队侍卫亦整齐俯首。

傅沉砚不曾开口,他定定凝视扶岐那枚亮银面具,抬手示意嵇白:“将宁公前些日子所制的护腕拿来。”

不多时,一双银黑翻花护腕闯入扶岐视线,他面露疑惑,却听他道:“数日前伏青多有得罪,此乃我禹游顶乘工匠所制……”

不等扶岐谢过,对面人又继续低声道:“但使者冒犯之事,孤认为并不能与之相抵。”

黑袍的男人脊背一震,面具下鹰隼般对上他凌厉的目光,最终别开视线。

“……殿下所言,扶岐自是认的。但若以为在下空手而来,殿下便太看轻我了。”

话音刚落,身后二十余名随行侍从直起身子,纷纷从腰间抽出一柄猎月刃,刀身微弯如弦月,中游略宽于头尾,每一段刃均泛凄厉寒光若满月之芒,似有弯剑破月之势。

傅沉砚眉目沉色,淡然道:“使者这是何意。”

刃光中似乎折出他如瀑的青丝。

扶岐唇角勾起,凝视着傅沉砚微弱的情感变化,最终倏尔逸出一声笑:“殿下莫要紧张。”

转瞬,又是一阵齐声,猎月刃的剑芒被剑鞘严丝合缝扣住。

那鞘打造精巧,以珍兽皮缝制,其上又镶嵌九十九颗绀青色珊瑚珠,尊贵华丽至极。

“那孤,便谢过使者好意。”

猎月刃乃唯有十四州诸州联合出力才能制出的奇刀,乃军队至宝,从未有赠送的前例,于草原山峦又有猎尽奇兽的魄力。

他以十四州特制猎月刃当作这场出使会面的谢礼,但又并未就此终止。

扶岐道:“此为吾等诚意,猎月刃还请殿下务必收下。”

“另外还有一事。”

傅沉砚静静听着,察觉到什么,视线不动声色掠过远处几乎不可见的福瑜宫小道。

“咔哒——”

微弱的清脆在耳边炸响,他收回目光,落在有所动作的扶岐身上。

他抬手抚与卷发中,摘下了那枚亮银面具。

这是他数十年来第一次,在人前摘下这柄几乎刻在面容上的银具。

那道狰狞的伤疤陡然出现,与此同时他也在观察傅沉砚的神态,最后一次在他眸子里搜寻,像那一日注视温泠月一样。

可傅沉砚,眼睛里没有那种令人厌恶的光。

只有疑惑。

疑惑他所做为何,不是说还有一件事吗,摘个面具……算什么?

傅沉砚这一回拿不准扶岐的意思,视线草草掠过那道疤,看向他略微颤抖的眼睛。

“怎么?”

“扶岐还有一物相赠。”他说。

却见他迈步上前,以仅二人能听到的话音,道:“只是一句话罢了。”

傅沉砚的眼素来带几分暗沉意味,此时兴许察觉到扶岐话中之意,不禁正色。

“殿下曾经说,在林中曾遇一伙身着红衣者刺杀,故此受了伤,才在多日前皇后娘娘千岁宴高台上失了手。”

太子透过男人脸上那道疤,等待着什么话脱口而出。

处理旧臣后事的那一回,林中曾出现大抵十余名身手矫健的红衣刺客,手持猎月刃,早早埋伏在林中。

那一日刺客虽悉数败走,他却不经意被刺客手中的猎月刃划了一道刀口。

扶岐与傅沉砚身量相似,却偏偏要微弯一下头,放纵而后卷曲的黑发撇到额前,遮住眼中乍现的厉色,倒叫这句话的分量陡然变得凝重了起来。

以一个真诚却诡异的声调,一字一句轻缓地对他道:“扶岐从未将猎月刃,给予过下人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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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世界上所有人都能得到温柔的对待。

第三十三颗杏仁

马车上碰撞的清脆珠声与日光融合,灿烂得不可方物,全然不曾遐想到这是极寒的冬日。

温泠月穿戴繁复,却是素色,半伏在车窗远眺。

兴许是玉京偏南的缘故,这里冬天还算温和,只大雪已一连三年不曾拜访过江南。

她在等傅沉砚。

禹游的冬祭设在每年腊月初,帝王帝后携一众宫妃、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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