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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九十 潜邸内(求月票)(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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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整天这样,也好生叫人难受。”

李彦直一笑:“但陛下不还是出来了吗?”

朱载垕道:“这是近一年来,徐阁老对宫中之事看得不甚严了,朕才……”说到这里,忽觉自己作为一个君王却被阁臣看得如同一个婴孩一般,甚无帝王尊严,便不肯说下去了。

近两年朱载垕年龄渐长,但国家大事得以与闻却不得专政,一切军国内外要务都由内阁决断,他只当了拿玉玺盖印子的螺丝钉,慢慢的心也就冷了,他的个性和乃父嘉靖的执拗不同,对时务要宽松得多,在大臣架空之下既无能为力,便干脆抛开了不管事了,加上冯保再从旁勾引,朱载垕渐渐的就将心思转向娱心娱体了。

李彦直丁忧期间,开明派势力退缩,内阁对皇帝便看得甚紧,李彦直复出以后,开明派势力大张,徐阶高拱镇守于内,李彦直统兵于外,文武两道全无半点破绽,内阁对皇帝反而就放松了些,因此朱载垕才得以出宫暗访,只是每次出宫都有大批人马暗中保护——这等保护,其实也暗含监视之意。

李彦直知他不肯多说,就岔开了话题,“陛下,听刚才你在酒楼的言语,日本派来的使者,你接见了?”

“对。”朱载垕道:“他们的意思十分诚恳,东海的事,只要他们答应我们善待在倭岛的华民,我看就不宜过多介入了吧。”

李彦直轻轻一笑,不置可否,又问了他一些出宫的见闻,说:“我离开北京日久,可不知这两年京城是否多了些好玩的事物。”

朱载垕毕竟年轻,心性易动,听到这个话题来了兴趣,就和李彦直谈些吃喝玩乐之事,历数京中名店,这些事李彦直反而不擅长,蒋逸凡在旁搭腔,冯保跟着凑趣,这才说得热闹起来,蒋逸凡口无遮拦,听朱载垕只说那些吃的喝的玩的甚赌的,就没提到另外一件美事,竟然就问:“陛下出来了几次,难道就没去秋香坊、翠钿楼走走吗?那里才是人间乐土啊。”

这秋香坊、翠钿楼却是京师两大妓院,秋香坊的特点是品位够高,风味够纯,去的都是达官贵人、文学雅士,翠钿楼却以大、新、杂著称,所搜罗的妓女东南西北、黑白红黄都有,去的嫖客也是三教九流。朱载垕这两个地方其实都去过,相对来说还是 喜欢翠钿楼,只是他毕竟还想保持一点为人君者的威严,这种事情被蒋逸凡挑破,不免有些发窘。又想:“朕身为人君,李彦直的一个手下,竟也敢来开我的玩笑!”不免有些失落。

李彦直却就问蒋逸凡:“秋香坊?翠钿楼?”

蒋逸凡掩嘴窃笑道:“都督啊,人家都说你是妻管严,我原本只信七分,今天看来可信了个十足十!这等好地方你居然也不知道,可知平时夫人管得你多严!”

李彦直哑然不知如何回答,朱载垕见蒋逸凡连李彦直都损,心想:“原来这人是没大没小,不是特意拿我开刷。”李彦直不尴不尬地笑了笑,说:“听你说得这么好,那改天一定要去瞧瞧。”

“到时候我带路,”蒋逸凡道:“那翠钿楼有个花魁,叫赛昭君,名声大,口活好,模样也俊,只是牌儿太大。都督你去,自然不能挑明了是镇海公驾到,若是微服出行,我怕你还见不到她呢,得是我去,才有机会叫都督你一亲芳泽。”

朱载垕原本还在琢磨着自己是否受尊重,听到这里不禁哧的一声,李彦直问他笑什么,朱载垕一时不察,就笑道:“蒋同知太久没来京城了,那赛昭君早过时了!现在翠钿楼当红的花魁娘子,乃是……”

李彦直蒋逸凡齐声问:“是谁?”

朱载垕笑道:“是徐可儿。”

蒋逸凡脸上露出羞惭之色,掩面道:“丢脸,丢脸!”

李彦直压低了声音问朱载垕:“皇上,这徐可儿曼妙否?”

朱载垕啧啧两声道:“妙,妙!”

李彦直一听这两个妙字,抚掌笑道:“这么说来,皇上你是得手了啊?”

朱载垕啊一声,这才反应过来,心想作为一个皇帝,和当国权臣谈论这些,怕有些不妥,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腔,却听李彦直赞道:“这徐可儿能把赛昭君赶下去,姿色排场必定都非同小可,陛下你微服出行,居然也能使她臣服——这等手段本事,才是男子汉大丈夫的真才实学啊!”

蒋逸凡也是钦佩之色,跃然脸上,朱载垕便又有些飘飘然起来,心中最后一点顾忌也一扫而空,和李彦直蒋逸凡谈起翠钿楼见闻,其中颇涉秽语,君臣四人,笑声满屋。朱载垕忍不住想:“往昔常恨李彦直跋扈,今天看来,比起徐阶、高拱,还是他好些。其他那些大臣见面老板着脸,哪有镇海公这般知情知趣。”

正欢乐间,下人来报,说高阁老来了,朱载垕这一年来出宫三次,每次被徐阶高拱知道了都没好脸色看,有其是高拱,极为难当!一听说高拱来,脸上就有些难看,李彦直察言观色,问他:“陛下,要不我代你挡一挡高阁老?”

朱载垕连道:“好,好!”就躲到后面去了,冯保侍奉了朱载垕进去,又出来传话说:“公爷,陛下说,要不公爷在这里拖一拖高阁老,皇上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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