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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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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皮?”

“心儿,”她说的这些许录清又如何不知,他低叹一口气,万般无奈,“可是我没有退路了”

仅此一句,便似一斩快刀,将两个人想要说的话砍的干干净净,一道沉默自二人之间拉开。

是啊,没有退路了。

魏锦心也一下子意识到了这一点,天下之大,只要在他爹的掌控下,许录源便很难保住性命。

她,要他活着。

魏锦心无力垂下肩膀,无边绝望在她周身蔓延,“你既入得了行宫,想来是有人帮你吧,赵林宗?”

跟魏锦心眼中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许录源觉得很羞愧,低着头轻点。

见不得他这副样子,魏锦心只觉得心疼,她拉起许录源的手,“无论你去哪,我都只想让你好好的活着,我之所以苟活到今日,也只是因为你还活着。”

“我知道。”许录源破涕为笑,如何不懂她的心思,“我一切未定,让你同我走的话我不敢讲,儿心,无论你嫁给谁我都不在意,我迟早有一天会将你抢回来,在京中好生照顾自己,等我回来。”

尽管他说的这般令人期待,可魏锦心清楚,此去蜀州便再无回头路,往后若蜀地起事,他便同赵镜之一样成了乱臣贼子,自古乱臣结果只有两个,胜则平步青云,败则尸骨无存。

一直强忍的泪水终于落下,她独立月光下,捂着脸哭的泣不成声。

许录源再次将她拥入怀中,一吻轻落于她的发顶,下巴贴在她的额前,轻声哄道:“别哭了,啊,不哭了”

“无论如何,你一定要活着”她脸埋在他的怀中,沉闷的说话声清晰传到许录源的耳边。

许录源未说话,却犹如盟誓一般重重点头。

宴席上欢声笑语仍旧不断,可殿正中的何呈奕自离席便再没露过面。

表面行宫里现在一片歌舞升平,实则何呈奕的寝殿内早已经是黑云压顶,随时可能爆发。

寝殿大门敞开着,他不顾冷风自外灌进来,居坐殿中,活似一尊雕像一动不动。

偶有宫人自殿前路过时,他才会抬起眼皮瞧一下,见着不是秦葶归来,深冷的目光复而垂下。

自差人下去找寻,已经过了快一个时辰,可那厮仍旧音讯全无,似人间蒸发了一般。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僵直的身子终于动了动,两腿分立而坐,身子前倾,双手十指交叉在一起,双肘各自杵在大腿近膝处。

在这里隐隐还听得到殿上的歌舞之音,好似除了他以外,每个人都很开心。

起初得知秦葶不见了,他自是怒极,想着若秦葶回来拿把刀剑砍了她才是,可当那股火气消下去,他再想到秦葶,便再不是之前的咬牙切齿。

他有个强烈的念头,只要她肯回来就好。

一夜时光悄然而逝,到后半夜时,行宫中的冬宴才散去,何呈奕全然无半点睡意,派出去的宫人没寻到人,便不敢回来复命,就连何呈奕心中的那点微妙的希期,亦越发渺茫。

他面上无动,实则心里情绪如同翻江倒海,一会想杀了秦葶,一会又想留着她。

他内心的决定从未如此混乱反复过。

自椅上站起,他迎着北风大步朝外,步行至先前齐林给秦葶安排的住所。

推开厢房的门,房间不大,收拾的倒是干净,陈设简单,一应俱全。

她平日素面朝天,一双柳叶眉不描自成形态,只是偶尔会为了给脸上添些颜色涂些淡色的口脂,因此妆台上也仅安静躺着一瓶口脂。

床铺整洁无褶皱,他大步朝前坐上去,从前在乡下时,两个人的被子都是补丁叠补丁,可是被里被面都是干净整洁无一点异味儿。

她爱干净,就算是过的再不好。

他们住的院子里没有水井,打水这样的力气活便只由他来干,那时秦葶还会夸他做的好,不过彼时她是以看一个傻子的目光。

傻子,连能打水都是好的。

目光稍移,朝床里看去,刚好瞥见床头叠放整齐的衣衫。

先前她来时穿的那身旧衣已经不在了,唯剩下当初做给他的那件乌蓝色短打。

不知为何,何呈奕就在看见这件衣衫的时候,心骤然一紧。

先前她不是不舍得丢吗?

先前不是去哪里都带着吗?

现如今怎么就落在这里了?

他伸手一把将短打拿在手里,随后重重朝地上一掷。

这力道,一如先前他因气怒而砸碎的花瓶别无二出。

这身衣不知触了他哪处,他就是心口发紧气的要死,若这件衣衫现在是个活人,只怕他要拿刀砍碎了也说不定。

何呈奕自床榻上站起,面庞不动,唯垂下眼愤恨的望着脚下这件衣衫,咬牙切齿,“秦葶,你欲将过去割舍的意图太过明显了,你可曾想过朕答应不答应。”

明明方才还在考虑,她若回来,他可以考虑留她性命,但是这个念头现在全然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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