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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4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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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在思考,黄锦就只是静静站在一旁。

过了许久,朱厚熜在御案上缓缓敲动的手指停顿了下来,表情有一些愕然又有一些恍然。

杨一清的建议,用意不止如此。

破格的升迁,与那些循规蹈矩一步步往上爬的惯例,是一种冲突。

国务殿和实权宰相的设立,会让将来的官场产生很大的变化。但是皇帝只要还存在,百官能任什么位置,始终还是那两个字:圣眷。

这个任命……实际是对朝野的一个提醒吧?

面对如今因为拆分南直隶提议而涌动起来的暗流,这个任命能够很明白地暗示朝野:皇帝的意志才最大。

但这个意志又没有直接给到拆分南直隶这件事上,而是给到军务这边。

文臣里,又有多少人会试图得到这份圣眷,获得破格的机会?尤其是那些年轻一代的官员。

南京六部存在与否,和他们有多大的关系?他们还年轻,他们对自己将来的期许,可不在南京,而是在北京。

朱厚熜眼中精芒闪动:还包括杨一清自己的身后恩荣。

为皇帝的意志而效忠的,自然获得无上荣耀!

……

阳春三月,国策殿里,关于设立淮扬布政使司的提议终于展开了第一次正式讨论。

皇帝没有列席,御书房首席江汝璧本身就能坐在国策会议的桌旁。

席间空了一个位置,那个位置属于杨一清。

这不阻碍议题的讨论。

张孚敬作为提议人,自然由他先阐明理由。

严嵩坐在那里,注意力主要放在费宏身上。

费宏的表情看不出什么,严嵩倒是瞧见有一些人跃跃欲试,准备反驳了。

不知道为什么,严嵩忽然有点怀念这国策会议最初的时候。

那时候,能有资格坐在这里的人更少。

现在,每次参加国策会议的时候,严嵩都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应对这么多人此起彼伏的争辩声音。

怪累的,怪闹心的。

今天皇帝没有来,那就更显得其实皇帝的态度才最重要。

既然人人都知道皇帝今天不会表态,自然会争辩得更加厉害。

其中确实有赌的成分,但焉知皇帝最终会作何决定?张孚敬作为皇帝十分信重的新法干将,他的奏请既然已经被压了两个多月才讨论,已经证明皇帝顾虑重重,那奏请并非出自皇帝授意。

所以今天会更吵。

严嵩只准备在轮到自己、必须要发言一下的时候说点什么。

他当然也只会说一些大义凛然的话,集中说一说江南存在的问题。不论如何,帮陛下从江南获得更多实利总是好的。

于是轮到他时,严嵩缓缓地开了口:“我出身江西,督抚过浙江。江南之富庶,自不必多言。然陛下御极,最重忧虑便是何以富国,这才有了新法。嘉靖五年以来,诸省逐步推行新法。哪怕北直隶,如今虽未如其余省份设诸司,各府县却是改了新制。唯南直隶仍如旧制。”

他指出了这个事实之后,话题一转:“如今我任礼部尚书,就只说说江南文教。新学之妙,诸参策想必也各有体悟。诸省设大、中、小三学,南直隶最慢,何也?考纲既改,学制既改,南直隶诗书人家百般抗拒,寒门子弟多了些路,他们便少了些路。新学是如今才出吗?几年了,固步自封。去年会试,正副榜中南直隶人数大不如前,便是明证。”

其他人都琢磨着严嵩的话,知道这个问题触及了一些根本。

嘉靖八年的会试结果,对南直隶确实是一个刺激。再加上北京户部直征,更让江南官绅人家看到了将来的危机。

“陛下襟怀,历代明君概莫能及,方有国策会议、国务殿。设不设淮扬布政使司,只是小事。江南官绅人家已经落后于其余诸省了,知不知变、肯不肯变才是大事。江南非南直隶之江南,是大明之江南!”

一句重话在国策殿里铿锵有声,严嵩最后说道:“这新法能让区区一广东有日益富庶、英才辈出之功效,江南本应更得其利。诸君能列席于此共议国策,也是新制之利、陛下信重。张国务何以请设淮扬布政使司,诸君皆了然。故而,我倒以为,设不设淮扬布政使司事小,江南官绅能不能顺应大势解大明内忧外患、保江南安宁、使江南日益富庶文教更昌,这才事大!”

他轻飘飘地说一句张孚敬的提议不算什么大事,但江南改不改变思想才算大事,回避了目前这个尖锐问题的表态,却也直指问题本质,像是礼部尚书应该关心的问题。

费宏和张孚敬深深地看了一眼严嵩:本有机会进入国务殿的他,在前年大换届时婉拒了许多人的推选。

这个家伙,所谋更深远。

现在他也从皇帝并不露面的举动中解读出了什么,南直隶的问题,皇帝目前只要实利。

坐在礼部尚书位置上的严嵩从文教一事上做文章,这个态度传到南直隶之后,南直隶的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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