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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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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赞同大天官之言,首辅之尊亲去,不妥。”刑部尚书张子麟却站了起来,满脸严肃,“臣是刑部尚书,臣去督办此案最合适。侦缉审讯,臣熟知。臣任山西参政、巡抚湖广时,屡次赈济灾民,若有乱起,臣亦可善后。臣曾于南京大理寺履职十年,更知东南情弊。臣离任东南已二十七年,瓜葛也甚少。臣刚主审完钱宁江彬案,此去不需言明,东南众臣自有知其利害者,碍于情势而明哲保身者或能首告。”

“黄锦,传御膳房,拿酒来!”

朱厚熜想了想,再次说出这句话。

今天不是金杯共汝饮,而是杨廷和能说出那番话,他定了性之后无人再苦劝,杨廷和能拿出另一套方案,张子麟能有条有理地请缨。

酒斟满,朱厚熜慨然道:“广东新法未满五年,交趾未复,天下不会大动,朕自知其中利害。然既有狂妄鼠辈呲呲扬威,那便以其血再染东南朱色!要用此事告诉东南官绅:大明将士守其水土安宁,大明子民供其钱粮物产,大明舟车载其往来获利!是大明成就了他们,不是他们支撑着大明什么!哪怕只是有人借东南生事,那么东南为何让逆贼认为可堪一用?张子麟,崔元,去东南,把东南的脊梁,给朕敲直了!”

“臣领命,必不负陛下厚望!”

朱厚熜一口饮尽后咬着牙:“事成之后,若果是东南官绅所为,便诏告东南:钟灵毓秀之地,出过于忠武公这等令朕倾慕不已之英雄!如今,东南却乌烟瘴气、私欲熏天!此后入仕之东南贡生,此前在任之东南百官,都将因此在朕眼中多了一层偏见!朕拭目以待,有谁再为东南正名,心有家国!”

众臣默默叹了一口气:陛下还是更倾向于认为是东南官绅行事,只是还好改了口,没说什么不取东南之士。

但如果真是东南有人浑水摸鱼,皇帝这句话,也不算重。

多一层偏见,就是升官难上很多罢了。

东南造的孽,东南要受着,这也会是警示。

王守仁听完沉默。

他后悔了,他应该毫不犹豫地站起来请缨的。

陛下说的,既是良知,也是心学的未来。

虽然他知道自己请缨了也去不了。

崔元要去,郭勋也要去,重设三大营之事难道先停滞?

面对要改变现状的新君,天下又岂止寥寥数省、寥寥数人会不安分?

京营,更重要了。

……

御书房的密议还无人知晓,除了已经身负重任的人。

郭勋的眼睛在夜里闪动着噬人的光芒,骑马穿行在山间。

回头望了望,影影绰绰的都是他的兵。

这些兵很疲惫,因为突然被告知,今天要练夜间行军。

兵卒们并不知道为什么练夜行军,但郭勋知道。

给儿子把爵位从武定伯变回武定侯的机会来了,郭勋一样是紧张的,忐忑的。

但他也是迫切的,渴望的。

没上过战场,没带兵冲杀过!

虽然他有一向走武定侯家门路的中低层将官,现在调了几个有本事的到神机营中军,但这些原先的京营兵卒也没上过战场!

“走了多远?”他低声问一旁的副将。

“不到八里。”

郭勋看着已经有些东倒西歪的兵卒,什么口衔枚、马裹蹄,一样有时不时传出的支支吾吾和响动。

他眼中狠色一显:“河南、山东,运河附近什么地方有我们能练练兵的匪贼。”

副将愣了,小声回答:“侯爷,才练了一个多月,哪打得了仗?另外,咱们这是在练夜行,您别带头说话啊!”

郭勋表情一僵,讪讪提起缰绳继续默默缓行。

他妈的,急啊!

但陛下说得没错,不见血,永远没法成为可战精兵。

下江南前,一定要找一股匪贼练练兵!

哪怕很弱的!

深夜之际,屯门岛南面数里处的海面上,帆影密布。

汪鋐站立船头,目光一直看着前方。

抬头又望了望天,他再次问道:“航向确实无误?”

“大人放心!今夜南风,星空明澈,航向绝没有错!”

“再打灯语,观望回报有无掉队!”汪鋐又吩咐道,“让火船备好,跳船凿船成功后,仿照的蜈蚣船时刻贴近救人!等哨船来报,立刻散开船队,直扑屯门岛!”

这复仇之战,就在今夜。

两个多月前大败后,海防道只是收缩防守在近岸处。备战的情报,屯门岛的弗朗机人……哦不,葡萄牙人必定是知道的。

所以反而要再次仓促间突然袭击。

枪炮虽然仍旧比不过,可这是家门口!熟门熟路!

老法子,用火攻。

摸夜路,趁南风!

“杨三、戴明,让你们教的人再检查一下新的大铳、弹丸!”

“是!”

在他座船上的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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