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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93)(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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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起来,走到了丑陋衰败的宁明志身边,声音清晰的说道:

我要回去了。

钟应眼中的罪人,只剩下无法动弹的躯壳,像是为他量身打造的牢笼,尺寸绝佳。

我希望你继续这样活着。

钟应忽然就看他顺眼了,因为比起死亡,你更应该好好享受一下这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生活。

既不会打扰遗音雅社众人的死后安宁,也无法随心所欲的苟活于世。

只能感受到灵魂困于躯壳,无人回应,无人帮助,完完全全的体验病痛折磨,体验一个活死人得不到解脱的反复煎熬。

钟应再不看他一眼,心情愉快的走出和室,外界阳光明媚,视野开阔。

厉劲秋笑着跟上,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现在。

钟应勾起笑意,脚步轻盈迅速,拿上筑琴,我们立刻回去。

沉甸甸的琴箱,紧紧怀抱在钟应身前。

离开载宁宅邸、登上回国飞机,一切都迅速又快乐。

钟应和厉劲秋并肩而坐,飞机划过蔚蓝海洋云层,迅速的回到了祖国的领域。

厉劲秋迫不及待的走出机舱,伸展臂膀,畅快呼吸。

还是我们自己的地方舒服,连空气都清新了!

可他的感慨没能得到钟应的随声附和。

他转头一看,却见钟应眨着眼睛,眼眶通红,像是不能适应阳光灿烂的天气。

钟应?你怎么了?

我只是、只是

钟应腾不出手擦眼泪,只能抬起手臂,用肩膀衣物蹭掉那些难以抑制的泪水,让它们不要丢人的在金色阳光之下泛滥。

他想说,我只是为爷爷带回了筑琴而高兴。

只是因为完成沈先生的遗愿而激动。

但他说不出任何的话,怀抱着十三弦筑,双脚在踏足熟悉的土地,就控制不住落泪。

连声音都沙哑哽咽起来,轻轻啜泣。

那是他们从生至死一直渴望的相聚。

更是无数人耗费了一生没能达成的心愿。

如今,他回来了,筑琴回来了。

遗音雅社也该回来了。

你只是太高兴了。

厉劲秋沉默的等待,帮钟应补充了没能说完的话,看钟应像个孩子似的肆意痛哭。

我们都懂。

他温柔帮钟应擦掉泪水,自己的眼眶也忍不住泛红,却勾起了嘴角。

阳光之下的黑色琴箱,反射着暖洋洋的光,跨越了战火,诉说着那段沉痛哀伤的光阴。

颠沛流离的乐器,在这一刻重新归来,像是逝去的莹莹魂魄汇聚于海,成为了耀眼火炬,永世不熄。

钟应压抑的流泪, 克制了许久才忍住。

他抱着琴箱,和厉劲秋一路平安回到樊林,远远就能见到师父和絮姐的身影。

樊成云神色凝重, 一见钟应平安无事,终于舒展开来。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他连连感慨,伸手抓住徒弟的衣袖, 仔细打量。

仿佛钟应是去了什么龙潭虎穴, 总让他担心会受到伤害。

你音讯全无, 我都联系了大使馆,让他们帮忙盯住载宁家。要不是静子每日给我发来你的消息, 说宁明志那家伙很喜欢你

说着,他五味陈杂的叹息道,幸好你平安无事的回来了。

钟应见师父的眼眶泛红,怕是想起了爷爷在日本的旧事。

他立刻出声安慰,师父, 我没事, 在载宁家也不怎么见到宁明志你看, 沈先生的筑琴,也回来了。

也许只有那张关在琴箱里,承载着众人期望的筑琴, 能够安抚怒火与担忧交织的樊成云。

他们沉默的走回琴行, 将琴箱放在柜台上, 轻轻打开。

暗红漆木的琴身,十三根琴弦汇聚的琴额之后, 束着淡蓝色长穗, 静谧安详的彰显出它千年未改的形制。

好、好

樊成云想说些什么, 却又难以顺利出口。

他泛红眼眶流下泪水,在一张从未见过的筑琴面前泣不成声。

这是沈聆的琴,更是林望归苦苦寻求的琴。

千年风雨没有弯折它提拔的琴身与银弦,只是许多脆弱而消瘦的身影倒下,为它留下了一缕坚定执着的灵魂。

琴行安静得只剩下低低呜咽,钟应本就澎湃的情绪,又在樊成云的眼泪里变得泛滥。

走,我们去琴馆,我们去告诉望归。

樊成云合上琴箱,扯出一丝笑容,揽着钟应的手臂,往樊林里面走。

师徒两人泪水涟涟,既兴奋又悲痛,终是大步往琴馆去,顾不上招呼厉劲秋这位大功臣了。

琴行的长廊宽敞清幽,厉劲秋红着眼眶看了看,笑着转身。

不行,再待下去我也要哭了。

他看了看偷偷擦眼泪的絮姐,低声说道:絮姐,我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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