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1 / 2)
他将人放进宽大的雕花椅子里,俯身撑在两侧:“抬头。”
容嫱头垂得更低了,她蜷着身子,头埋在膝间。
秦宓哑然,压低声音道:“受委屈了怎么不跟本王说。”
若不是青伯消息快,又无隐瞒,他到现在也不知道。
“对不起。”
小姑娘的声音又细又低,似针尖儿在他心头肉上轻轻扎了一下。
秦宓不是要听这个。
心里似有一股郁气不得疏解,他动了动唇,最终直接将人抱到自己膝上坐下,扣着她的脸转向自己。
容嫱没哭,只是眼神暗淡得不见丝毫光彩,平日总是水润嫣红的唇瓣有些发干。
她看了秦宓一眼,乖乖伏在他肩头,似一只疲惫的猫儿。
男人的肩膀宽阔而厚实,靠一靠便有无穷的安全感。
容嫱原先知自己只是在演戏,渐渐却有一股真实的疲惫袭上心头。
便是戏子,唱了一曲满堂喝彩还要歇一歇呢。
“王爷,我有一点累。”
她情不自禁吐出这句话,后知后觉自己竟松懈了。
幸而男人似乎没有察觉,只是顿了顿,便紧了紧手臂:“外头的事本王会处理,你休息吧。”
容嫱心里笑自己竟不知不觉入了戏,闭眼缓了缓,便从他怀里起身。
“天色不早,王爷若是还有事便先回去吧。”
她温柔一笑:“政务虽要紧,不如身子要紧,莫要太晚歇息。”
怀里空落落的,秦宓手垂在身侧动了动,竟被她连推带劝哄了出去。
容嫱看向暗下来的天色:“回去让青伯煮杯姜茶,我怕风寒过给王爷。”
说着掩唇咳了咳。
秦宓转身,才踏出两步,便又听得身后一阵压抑的咳嗽声。
容嫱咳得眼泪都出来了,喉咙发干。
“千醉,给我倒杯水。”
一杯温水递过来,她下意识去接,却见那端茶的手骨节分明,根本不是女子的手。
她抬眼,瞧见折返的男人。
秦宓将杯子放进她手心,轻声道:“替本王煮杯姜茶。”
缠绵
姜茶端上来时, 千醉还将熬好的药一并取了来。
风寒不算大病,但吃了药总好得快些。
那药汤乌黑浑浊,单看一眼便觉舌尖都是苦的。
秦宓自己不爱吃药便是因为它的苦味儿, 放下姜茶,刚要叫下人取碟蜜饯过来, 就见她已经捧着药碗一饮而尽。
容嫱舔掉唇角的药,将空碗还给千醉。
秦宓顺势递过一杯温热茶水, 淡淡道:“一向这么不怕苦?”
容嫱笑了笑:“年纪小时吃药总要哭一遭, 如今不会了。”
比起人生许多苦难, 药苦又算得了什么。
秦宓微微颔首,静默着喝完半杯姜茶,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姐, 客房收拾好了。”千醉伸了个脑袋进来,又飞快退了出去。
容嫱才小心看了他一眼,斟酌道:“王爷是现在就去歇息,还是……?”
秦宓顿了一下,目光落向里间, 是一张足有丈宽的黄花梨五围屏罗汉床。
睡两个人绰绰有余, 他原以为她会留自己。
如此也好,省得他半夜睡不着。
秦宓平日政务繁忙, 一向亥时左右才回房, 今日倒算是早的。
他起身离开, 外头月儿高悬,皎洁若雪。
容嫱目送他背影消失在遥遥相对的客房门口, 伸手拨开茶盖,看着只剩浅浅一层的姜茶,勾了勾唇, 随手倒进窗台的小花盆里。
夜深人静,清风朗朗。
秦宓素来睡得安稳,今日心头却总有些焦躁,闭眼翻了个身,神思反倒更加清醒。
呼吸间竟闻到一股熟悉的浅香,清甜馨软,一如某人。
深夜里,杂念似春草疯长,茂盛缠人。
秦宓缓缓睁开眼,轻轻喘了口气,手背随意搭在额上,触到一片温热细汗。
月光倾泻而入,脑海里某些不可言说的画面仍盘旋不去。
他坐起,眯眼看了看不远处的清烟袅袅的香炉。
香炉的味道同她身上一样,难怪令人浮想联翩。
秦宓熄了香炉,打开门窗换气,见月明星稀,走进院子里透气。
夜风微凉,吹散心头一点绮思,他闭了闭眼,感受到体内那把火终于有渐渐冷却的势头。
却忽听一阵压抑的咳嗽声,秦宓望去,看见对面廊下侧对自己的纤瘦人影。
容嫱披着外裳,赤脚靠在栏杆边,长长的衣带拖在地上,而美人儿浑然不觉。
秦宓看了眼那踏在地上的雪白赤足,不自觉皱起了眉。
他走到边上,容嫱似乎才发觉有人,倏地转过脸来,吓了一跳。
“王、王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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