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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平年少 第51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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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能养活自己吧。

兴兴头头地谋划到最后,她轻轻叹了口气——再挣扎着不愿依附他而活,究竟还是舍不得他,拿开皇帝这个名头,舍不得这么个人。

然而这个名头,哪里是她上下嘴皮子一碰,说拿开就拿开的?

熟绢拿镇纸压着,在窗台晾了一时,这会儿颜色干了,她便将画收起来,盘算着重阳过后寻几张生宣,她倒要试试能不能画写意。

门“吱呀”响了一声,宝珠只当是齐姑姑回来,收拾着画具没转身,一面说:“重阳宴单子上是不是有道螃蟹娇耳?到时候别忘了带几壶姜醋去。老夫人她们有了年纪的,若吃了这寒性东西,黄酒也不宜多饮,只蘸着姜醋还好些,外头卖的东西难保洁净,咱们有备无患得好。”

嘱咐了这一番话,却没听见回音。宝珠这才迟愣愣地回过头,皇帝撇开榴红的紫牙乌珠帘,正倚在落地屏前笑着看她:“几日不见,真成别人家的人了。”

这股酸劲儿,多少坛姜醋加一块儿也比不上。宝珠只是笑:“您又来。”

搁下手里的东西,问:“用了晚膳没有?我单让齐姑姑去厨房端了些点心,随吃随取。再给您正经做几样菜吧?”

“有螃蟹娇耳就行。”皇帝挑了挑眉,又伸手拧拧她的脸:“我不看着你,你连吃饭都图省事儿。”

宝珠不承认,才要辩解,被他搂了个满怀:“出了桩急事儿,几天没能回这里来,想我没有?”

宝珠不搭这茬儿,关切问:“什么急事?严重不严重?”

还能是什么?从燕朝起便受封据守滇东的老梁王蹬了腿儿,两个庶子一个女婿争权争得火热,滇西土酋首领也想横插一杠,皇帝更不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良机,趁乱往里头安钉子,搅得这些逆贼四分五裂了,往后才好慢慢把疆土收复回来。

他使这些手腕使畅快了,也没有特意瞒着宝珠,坐在圈椅里,一边把人抱在腿上亲,一边随口道来。

宝珠听了个开头,自己就截住了:“您说这些我闹不明白,再听脑子里就糊涂了。”

皇帝低低笑了一声,这会儿顾不上旁的,接着吮咬她的嘴唇,两只手则从细伶伶的腰肢上拿开来,转而从衣摆探了进去。

宝珠直到他的手指已经解开了自己腰上的系带,方才反应过来,忙拧着身子要躲:“您、您也看看时辰…”

皇帝嗓音都哑了,按住她的肩膀,鼻尖贴在她耳边,勉力道:“…别扭了。”

再扭他真由不得她了。

宝珠耳朵烧得几乎听不见声儿,他一松开禁锢,她便慌慌张张地退了两步,险些带倒案上的云凤笔挂。

没来得及瞪他一眼,外间响起一阵脚步声,渐渐到跟前来了。

齐姑姑听说皇帝在,有意将脚下动静放重些,进门将攒盒搁在槅外高几上,朗声道:“杏儿,点心都放在西洋钟底下这梅花几上,一时夫人要用,你再进来伺候。”

杏儿才从外边廊子过来,听见这话,不明就里地“唉”了一声,正要说什么,见齐姑姑隔着老远拼命给她打手势,下意识地住了口,跟她一道往远处走了。

宝珠捻着耳垂上的齿印儿,臊得推了皇帝一把:“都赖你!这下她们怎么想我?”

皇帝忍俊不禁:“可算不跟我假模假式了。”伺候的人猜着便猜着吧,他没把这个放心上,做奴才的,哪怕杵在屋里头呢,也跟桌子椅子是一样的。若哪天忽然多出了眼睛耳朵,看了不该看的,听了不该听的,那这家什也就当到头了。

宝珠羞得不肯出门,皇帝自己起身,去取了攒盒回来,揭开一瞧,当真有一样螃蟹娇耳。

此刻越发觉得愉悦,对宝珠道:“这东西冷了腥得很,快趁热来尝尝。”

宝珠立在书案旁,不肯过去,皇帝见她怄气,敛住笑意,亲自动手倒了热水在铜盆里,拧个热巾子,也不递给她,自捧了她的手,细细地擦拭着,两只手都服侍熨帖了,这才执起筷子,挟了一只娇耳在小碟子里,喂到她嘴边:“心肝儿,赏个脸吧。”

这称呼真够肉麻的。宝珠没绷住,侧身撑着椅背“噗呲”笑出来,又怕皇帝恼羞成怒,竭力恢复了神色,回过身来,就着皇帝手里咬了一口。

皇帝的脸皮远比她想的厚,坦然自若地问:“好吃吗?”

宝珠点头,拿绢子掖了掖唇角:“鲜的。”

皇帝筷子一调头,把剩下大半个送进自己嘴里,片刻评价道:“还行。”

宝珠垂下眼眸抿着嘴,努力地熟视无睹,接着一个松子卷又被塞到唇边:“这个瞧着酥。”

炸得金灿灿的,酥是极酥,只是松仁本来油多,宝珠吃到后面,便觉得有点腻,好在皇帝又适时地舀了一匙绿萼汤喂她。

宝珠低头啜饮着,面目温顺得像初生的鹿儿,皇帝看得情肠柔转,却不知她心里正惘惘:好的时候这样好,将来若有一天不再好了,又该如何自处?

或许就如这绿萼梅,初春时收集下来藏好了,隔年再寂寥回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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