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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平年少 第19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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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浓重。

过了一时,晶莹的水珠从她脸颊上滑落,砸在地面,一霎便蒸发了。

很热,热得人晕眩。但热比冷好,热意味着她活着。

眼帘前方人影交错,又过了一会儿,一个人影渐渐来到她跟前,站住了。

宝珠抬起头,是上回在御药房遇着的那名侍卫,魏淙。

对方今日换了身打扮,她险些又认不出来,正仔细辨认着,魏淙却以为她是无话可说。

叹了口气,说:“你何苦…”贤妃眼下在宫里是如日中天,她一个小宫女,何必一再和宠妃拧着来?

只要皇帝治国有方,是值得臣子效忠、百姓拥戴的明君,他待妻妾如何,便不属于他们应当干涉的范畴。

何况是一个宫女渺小的抗争。

“什么?”宝珠却是过了一时,才明白他话中所指,轻轻笑了笑,没说什么。

她清楚自己的行为毫无益处,她只是不愿意穿红罢了。

仅仅是被罚站,就能换来她不做自己不愿意的事,她觉得非常值当。

魏淙又看了她一眼,她的脸上全是汗水,两颊晒得通红,鬓边粘着几丝碎发,眼睛却依旧沉静得像一汪湖。

没有风。但魏淙真切地感受到,自己心里荡开的波澜。

他匆匆对宝珠一点头,回到了自己该值守的位置,再没回过头。

“轰隆”一声,闷雷从远处接二连三的传来,过了片刻,大雨倾盆而下。

寿宴并未因此中断,宾客们的船只

也仅需系牢些而已,歌舞撤去,大伙儿都在淋不着雨的地方,或坐或站,听雨赏莲。

守在湖边的亲卫军们穿着精铁铠甲,更是风雨无惧,岿然不动。

只有那个宫女,只有那个宫女。

魏淙对旁边的同僚叮嘱一句,毅然转身,去寻找那道碧色的身影。

但滂沱大雨里,原本几步之遥的地方变得十分渺远,他分辨了不知多久,雨滴不断拍在他脸上,干扰着他的视线。

直到一抹大红出现,同风雨中的芙蕖一样,朱与碧紧偎在一起。

二十七鸡糜粥

很冷。这种冷不是来源于外物,而是源于她自己。

她很清楚自己陷在睡梦里,也很清楚自己的身体在发抖。耳旁很近的地方,是持续不断的“嘀嗒”声。

很近,近得像是自她的身体传出来,像是她持续不断地流逝的寿命。

她的魂魄因此挣扎了一下,仿佛想从身体中逃出去。

但下一瞬,一道温热的烙印落下来,魂与肉&039;融合了。

宝珠睁开沉重的眼皮,发现自己仍然躺着,面前的人眉目锋锐,却轻蹙着望向自己。

他伸手抚在自己的脸上,低声说:“宝珠,对不起…”

宝珠怔怔的,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

太子辨出了她的口型:“你为什么才来?”

他为什么才来?在她醒来前,太子已反复地问过自己。

“夏侯礼。”她唤他的名字,泪水猝不及防地滚落下来。他已经完全长成了她记忆里的模样。

而她又是有意混淆了年岁。

她抬起手臂,去搂住他的脖颈,夏侯礼便顺从地俯下身来,两个人唇齿相贴。

“你为什么才来?”她再一次问,声音愈加含混。

在雨停后的傍晚,与世隔绝的孤独里,他们缠绵而悠长地相拥亲吻。

到了传晚膳的时分,秋水打发人来告诉宝珠,皇后让她今晚过去念书。

太子微不可察地皱了眉,而后对宝珠说:“吃完了再过去。”

鸡糜粥熬得稠烂,里面掺了姜丝,略有些辛辣,宝珠用得很慢,至于佐粥的小菜,则是一口也吃不下。

太子便选了两样点心,让人装起来给宝珠带回去。

宝珠无奈地看向他:“殿下…”

太子叹了口气,只好作罢,又说:“母后那里,我来说。”

宝珠仍是摇头:“等回宫去了再看吧。”浣花行宫住着宜人,皇帝怕是要在此驻跸一段时日。

太子不再勉强她,趁着天儿还没黑透,让大篆在外头候着,自己替宝珠系上件披风:“别再吹着风,夜里早些休息,你才淋过雨,母后总不能让你熬晚了。”

月白绣栀子的披风,和身上栀子黄的衣裙正相称。宝珠这时候才有机会问:“哪位姐姐替我换的衣裳?”

“太子妃身边的小婵。”

宝珠点点头,心里没有多少意外:女子的服饰妆扮,太子自己哪知道这些小心思。

大篆为她提着灯照路,宝珠便向太子蹲礼告退,太子又嘱咐一句:“当心路滑。”

宝珠没再作声,大篆便应下来:“殿下放心。”

皇后住在翠篠斋,离太子的住处不算近,不过宝珠大致还记得路——后来眉舒也在那儿住过。

屋子四周都种着翠竹,夏日里的确清幽,但宝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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