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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平年少 第12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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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的时候,皇帝尚说,今年要忙太子的婚事,务必好好地操办起来,秋狝因为时间离得太近,不妨暂且搁置。

如今又忽然改了主意。今年就只带着贤妃母子同往,留下太子代为视朝。

太子已满了十八,参政亦有些年头,日常政事处理起来算是游刃有余,但又不擅作主张,时时向父皇去信请示汇报。

太子监国的日子里,宝珠久违地感到些微畅泰,如屏息多时后的呼吸自如,但她同时明白,这种舒畅安宁注定是短暂的,秋狝在外的皇帝、伴驾的妾妃、每日进献的丹药,无一不是暗含变故的因素。

两名“师祖”虽跟在皇帝身边,男女弟子们却未尽数带上。太子来凤仪宫的时候,宝珠也觑空同他提过一句,要不要从这些人口中探知些什么。

太子只轻轻摇头,嘴角的弧度比平日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皇后唤宝珠将他送来的丹桂插在瓶中,宝珠还未动,太子已亲自做好了。

他看起来成竹在胸,从容不迫。

宝珠便勉力说服自己,不用徒劳无益地担忧。

回到住处后,还像往日一样,写上两张字。自三月以后,凤仪宫上上下下的人都有了一种默契,无要紧由头鲜少出去,待在自己的地方,做着自己的事儿。

皇后是下棋,柳叶儿和杏儿是绣花,宝珠便是写字。

九月过了一半,为太子大婚准备的贺诗已然誊写好了,骏马图却还没能成形。

她将练字当作消遣,也是平心静气的好法子,可是画不一样,由着她如今的心境来画,那不能叫做骏马图。

终究只能食言了。这样的大喜事,总不至于挑剔她这些细枝末节。

吉期定在十月初六日。初一夜里,皇帝仍在红松围场与众汗王们把酒言欢,毫无动身回宫的意思。

太子送来的信里除去朝堂之事,多了有关大礼的部分:告庙之后、亲迎之前,按旧礼,太子应当在奉天殿向皇帝行跪拜礼,并聆听教诲。

太子说,不敢以尊为卑驱,愿至红松围场全礼,亲迎后再携太子妃诣见。

皇太子纳妃仪,其礼制之盛大,并不亚于皇帝大婚。像这些友邦首领汗王们,也早早得知了消息,且各有贺礼送到京中,葛梭新汗王甚至愿意亲自前往、随百官一同朝贺。

做父亲的,为儿子主持婚仪,从来天经地义、顺理成章。

当着汗王们的面,皇帝什么也没有说。

但他独自对着这封信的时候,异乎寻常的脸色连他自己也未察觉:这次秋狝他一如既往地猎到了最凶猛的野兽,但那种精力旺盛、无穷无尽的感觉却是已经阔别多年的了。

他身份尊贵无俦,自然不会每场围猎都参加;更多的闲暇时光里,他是由贤妃伴着、在草原上信马由缰的——如龙似虎的力量、娇艳青春的女人、天真烂漫的幼子,都叫他觉得,自己年华正好。

而皇宫里,太子却要大婚了。

那也是他的儿子。

皇帝不可能嫉妒自己的儿子,但他可以厌恶他。

次日,皇帝召来秉笔太监,告诉太子不必往红松围场来,婚仪照常举行,太子妃诣见则可以延些日子,待他返跸后再议。

旨意一出,所有人都或多或少地有些惴惴然,但是金口玉言已做了如此安排,又不能不遵从。

唯独太子还是泰然处之。亲迎前的诸多繁琐细节大都有礼部包揽,太子妃一家当日的一应礼仪更是已经学了半年了,除了到凤仪宫问安外,太子忙得还是以朝事最多。

宝珠发现,随着太子的心思越来越不能被人看清,她们在潜意识里越来越将太子视作主心骨了。

她们,包括皇后。

皇后本来对皇帝定下的太子妃并不十分满意,眼下却在礼部为太子妃循例准备的嫁妆外,额外又拿出许多东西,等着为她添妆。

宝珠便当着皇后的面,正大光明地将自己的贺诗放到了里头。

对于她的凑趣,皇后不过一笑置之。

初六日质明,太子冕服乘舆出东宫,东宫属官皆从,至傍晚揖太子妃返,于东宫内殿行合卺礼。

“姐姐没瞧见,那头面一打开,满屋子都亮了!”杏儿下了值,先往宝珠房里来,专带了一碗红豆酒酿给她。

宝珠小日子来了,小腹坠痛,腰肢酸胀,在床上躺了一日,这会儿依旧不愿起来,且又不觉得饿,索性就半歪着听她说话。

东宫迎来了真正的女主人,又增添了许多宫女,皇后信不过六尚办事,犹让徐姑姑从凤仪宫调些人手过去帮衬。

杏儿因惦记着要照顾宝珠,便缩在后头没去,晚间帮着柳叶儿备好礼,太子妃来拜见皇后时要赏的。

她来凤仪宫内殿当差至今,也算开了不少眼界,还这么啧啧称奇,可见确实是很难得的珍宝。

宝珠却只“嗯”了一声,实在有气无力。

自己也觉得扫兴,便又低声笑说:“你没去东宫,要少多少喜钱?等我能坐起来了,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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