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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病入膏肓后 第123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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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是从淤泥里开出来的,他呢?红烛短爇,一枝墨梅在白齿红唇间隐忍地抖簌,当真是场视觉的盛宴。

行到最后,宣明珠抬手掀了白绫,直直观瞧他此刻表情。梅长生耻得双目水红,却又痞气地歪头吐掉花枝,胸膛起伏,声喑如沙:“姐姐……喜欢我吧?”

宣明珠脸面亦红,听到这声“姐姐”,心悸难名,撑不住酸胀的臂腕与他并肩躺着。

偏头耳语:“嗯,本宫甚喜。”

如此良宵,二人相拥而眠。

翌日天明,宣明珠在他的怀里醒来。

彼此皆是和衣睡的,只是那交颈相拥的样态却亲密。

梅长生睡得再熟,只要怀中的人微微一动,他便醒,搂着她的手臂无意识收紧,蹭蹭她的鼻尖,“殿下。”

“阁老。”宣明珠笑着回应他,“起来了梅阁老。”

梅长生不情愿地抱紧她,埋头说不,嗓音沙沙低沉:“陛下许我歇到龙抬头,再陪长生睡会儿。”

那却是双关,宣明珠听懂了,更听出他声音里的忍笑,哪是还有睡意的样子。

她无奈轻翻眼皮,有心踹了他起身洗漱,一念回想起昨夜他的神情……男子力气分明比自己大,她不叫他动,他便就真的顺从她。宣明珠弯弯唇,觉得自己不亏,好生又在脑海回味了一番。

这时她忽想起另一事,推推他,表情严肃了些,低问道:“为何不梦我了?”

在他失去音讯的那一个月里,她夜夜焚香期待一梦,却是未能。

“离开扬州后便梦不到了。”梅长生沉默片刻后道,“我不知是何缘故。在西岭那间茅屋养伤期间,我每夜都想梦见殿下,却梦不到。大抵,这件事说破以后,便不灵了。”

“那也便罢了。”宣明珠听后不置可否,若非远隔千里想知他安好,她本也不喜欢那种在别人梦境里被牵制的感觉。

往后他们人在一起,也用不着这项累赘了。

“那位白茅屋的恩人呢,是留在蜀州派人照顾,还是接来洛阳得好?之前林将军说他与人沟通不便,也不知恩人的心思。”

梅长生指尖绕弄着她的发丝,“若无恩人,我眼下只怕白雪埋骨了,自是要好生报答的。他与外界隔绝太久,神智有些混乱,聋哑之外,又不懂得手语,我寻了几名照料天残者有经验的医士搬到邻旁,先好生与他接触一段日子,待渐渐能比手交流了,再试着将情况说明。到时便看恩人之意,他愿怎样都好办。”

还是他想周到,宣明珠听罢点点头。

又说了几句闲语,可要真的起了,梅长生还是抱着她不放。

宣明珠无可奈何地咬他耳朵:“今日我亦甚喜阁老。”

怀抱一松,眉目清湛的男子满足地颔眸,瞳中蕴生几许璀璨的光晕。

昨儿梅长生去了护国寺,宣明珠打算今日也过去一趟,这是她早拟定的章程,有一件事,她想当面问一问皇叔。

她出门时没说自己要去哪儿,梅长生也没问,赖在她寝室里不出去,含着笑说等她回来。

洛阳有她

紫帷辇车去往护国寺的中途,宣明珠在车中思量着一事。

当日得知梅鹤庭在雪山遇险,姜瑾来向她吐诉,他曾两次刺心取血。当时,宣明珠在震惊之余,回忆起那第二碗药,是在菊花宴那日,由皇叔引她手臂浇在了海棠花土中。

九皇叔当时说了一句话:可知此棠为何叫一尺雪?此药最为滋养此花。

她当时觉得有些莫名,却也只当是僧人打机锋,未曾多在意。至听了姜瑾的话后,宣明珠才又重新想起这件事。

隐隐觉得古怪。

从腊月到元旦,她这一月以来一直等待着梅鹤庭的音讯,无心其他。直到前几日闲了,她令雪堂去崇文阁查阅花谱上关于这“一尺雪”的来历。

古籍上记载:“一尺雪原名一尺血,南诏国移栽之海棠异种,以畜血浇灌,妖艳冶丽不同凡品。”

也就是说,九叔当时之所以会说那番话,兴许是知道,那药里有梅鹤庭的血。

宣明珠又想起当日在护国寺,时隔十年余再次见到九叔的场景。

他当时为她号过脉后,便为她换了药方,自从那以后,她便不再吐血了。

有些事不串起来想时,见不到因果。

——九叔的方子如果不是对症,怎会立竿见影。

告知她是误诊那一日,九叔曾说,他之前大略怀有这个猜测,只是拿不准。可如果真的拿不准,怎会立时改换药方?

会不会其实自那时起,九叔已经确知,她并不曾患病。

那么,若九叔知道梅鹤庭为她取血入药,便是眼睁睁地看着梅鹤庭为一场本来乌有的误会,而以命涉险吗?

这个疑问在宣明珠心头蹦出的一瞬间,让她茫然失措。随后,她让自己冷静下思绪,又想着纵使真相是如此,也许九叔只是单纯地不喜欢梅鹤庭,是为她的缘故,他要以这种方式训诫梅鹤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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