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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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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往往具有天马行空的思维,又有发掘事物本质道理的认知能力,于实战中不断总结归纳,进而形成自己对战争的理解,若是和兵法对照,处处无不暗合,但是这等人用起兵来,最是灵气十足,也让人最难提防。

曹操本人,深通兵法,用兵练达,然而自家事自家知,与真正天才相比,着实稍缺一丝灵气,因此当看出完颜娄室的非凡天资时,自然暗存忌惮。

完颜娄室既然定策,韩家父子自然遵从,曹操亦无别话,当下大军出发,不出七八日,便至懿州城下。

此城之东,大部已为金国所占,城中守军不过千余,军民本就惶惶不可终日,如今看见大队金兵杀到,守将惊骇欲死,连忙派出信使,四下去求救兵。

完颜娄室把四门一围,也不攻打,只派出无数哨探,去探怨军、耶律大石所部轻骑的行踪。

有分教:灵机难测谁能料?天命无常或可争。辽宋势微皇帝蠢,女真运起俊杰生。

孟德雪中破懿州

“女真人自建金国后,性如野犬,躁狂难安,每见生人,则吠而露齿,咄咄逼人,无复往昔之质朴也。”

这几句话,许贯忠以极精细的梅花小篆,记在了常年揣在怀中的小册上。

曹操对此深以为然,这正是他们随完颜娄室大军一路行来,最为切身的感受。

对于出现在自家队伍中的百余名宋人,女真军将们抱以极大的好奇,而这种好奇心体现的方式,便是一次又一次粗野的挑衅。

每当宿营,便有一群群的女真兵将,风一般卷了来,仰着一张张粗野无知的面孔,以比较直接,或非常直接的方式,向曹操这伙宋人寻衅,或是强索铠甲兵刃、或是推推搡搡,以为取乐。

若只有马政等在此,怕是只能任人欺凌,予取予求,然而曹操哪里是易欺之辈?浑然不理来人说些什么,只是一声冷笑,瞪起双眼大咧咧道:“我兄台完颜娄室邀我等同去打辽军,亲口所说我们乃是兄弟,莫非你们女真人就这么对待兄弟么?”

他早看出完颜娄室在军中威严深重,故此这顶大帽子一压,女真军将唯一能说的便是:“哼,那是娄室猛安吃你们一时骗了,你们这些宋人素来软弱,凭什么和我们女真好汉做兄弟?”

曹操等的就是这句话:“你说我们软弱?好,单挑啊!林冲何在——”

所幸作为完颜娄室邀请的客人,女真军将们倒也不敢以多欺少,所有的挑衅到最后,通常都以比武结束。

一干兄弟们轮流上阵,结局自然胜多败少——女真军将中,的确不乏勇士,除却林冲、史文恭、孙安、花荣四个外,连栾廷玉、孙立,亦未必敢称必胜。

但即便是胜多败少,也足以让“软弱”二字化为虚谈,虽然这等结局传开,又会在次日引来更多挑衅者。

如此过了两三日,曹操渐渐意识到,女真人敌意的根源,竟然自己这伙人相对精致文雅的装束、举止!

其实若稍微留意便能发觉,即便宋军中的普通一兵,其衣帽质地、线脚,乃至随身各类小物件,甚至吃相、睡相,比之这些女真人,无处不透露出天朝上国和化外蛮夷的巨大区别,而这正是女真人厌恶感的根源。

许贯忠对此有些费解,在他看来,十几年前的女真人,并没有这种显之于外的凶狠躁狂。

那时的女真人,比之今日要穷困许多,如今这些女真兵将,身上大都有不少金银,可早年的女真人,便连铜铁都奢侈罕见,甚至御寒的皮衣也多是羊皮、狗皮,且往往代代相传,格外脏臭。

但在极度的潦倒中,他们却显得厚道、谦逊、宽宏,甚至胆怯。

他便说起当初随其父周游北境的岁月:那时凭借许父一些粗浅的医术,他们是各个女真部落的座上宾,当一位位病人被治好,女真人感激的情状,真是恨不得连心都掏出来献上。

有时他父子行路为风雪雷雨所阻,叩开某间陋室求宿时,那些力能搏熊的勇猛汉子,也总会露出谦和、羞涩的笑脸,尽其所能将家里最好的食物拿出待客,并对他父子的举止姿态,抱以由衷的赞慕。

曹操毕竟通透的多,听许贯忠说罢,顿时笑道:“贯忠你有所不知,那时女真被辽人相欺百余年,骨子里不免自认低人一等,因此反而厚道平实。如今他们屡败辽国,正是反奴为主、骄狂自大之时,心中自以为是世间第一等人,偏偏竟有许多不如我们处,自然不免暴怒。其实细探因由,不过嫉妒二字。呵呵,他日彼等若全占了辽国,再看南面繁华,这种嫉妒必然更增,便要生出毁灭之念也。”

许贯忠忧心忡忡道:“若如此说,万不可使其入中原也。”

曹操笑容渐冷:“无妨,彼所恃者,唯力而已,来日若知力不能胜中国,自然恢复那厚道本分模样也。”

贯忠听了,深为叹服。

曹操为了少些麻烦,拿出礼物结交军中将领,以及一些著名的勇士,礼物只两种:一是美酒,二是春宫,不出两日,再无一人来挑衅,一个个亲亲热热,都将老曹视为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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