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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碎心(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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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的脸,一字一句地道:“她不知道,我无数次在梦里梦见母亲哭醒,却从来没人来安慰我,照顾我;她不知道,我八岁的时候出天花,险些丢了一条命;她不知道我在冰天雪地里辛苦猎狐,是为了给她做一件合身的皮袍?????”他喘了口气,冷笑一声道:“可是当她站在儿子的面前,她知道不知道她的儿子会不回认这个骗了他二十四年的娘!?”

他用力拍着自己的胸口,缓缓走上前去,每走一步,裴玉琼就情不自禁地后退一步:“母亲会不会摸着孩子的胸口,问问他会不会心碎!母亲知不知道自己的孩子被别人家的孩子叫成‘野种’,会不会哭!”他手中紫微剑猛地向下一掷,倏地抬起头来,冷冷地看着裴玉琼哆嗦的嘴唇,道:“宝剑是二叔给我的,我再说一遍,你要进藏经阁,除非你杀了我,从我尸体上跨过去,否则,我会拿性命保证,除非我死,你绝对无法进藏经阁!”

裴玉琼沉默良久,忽然颤抖着哀号一声:“天哪!天底下哪有孩子不认自己的娘啊!”

裴继欢冷冷地看着她,指着她的胸口,道:“你问一问你自己,你对自己的孩子尽过什么样的责任,而来要求他叫你一声娘!”

裴玉琼全身颤抖,举起的手掌,石像一般停留在半空,掌心隐隐约约露出微微的淡绿色。儿子裴继欢就在自己亚年,只要上前半步,按下一寸,掌力一发,立刻就可以把他震毙,但她的手此刻却似有千斤大力托着,掌心离裴继欢的胸口至于只有尺余,却怎样也按不下去了

“我这条命是你给的,你要拿回去,随时来找我,今天过后,我的娘真的死了,死在我心里!你不怕我以后给你制造麻烦,那又何必要我多受折磨?你要杀我便快杀,以免我后悔!”可是裴玉琼已失魂落魄地走下了台阶,装作听不见她的话了。但听一声长啸,到处的黑衣人都集中了起来,缓缓退出了藏经阁外的小广场,广场之上,顿时一片安静。裴继欢站在台阶最高处,望着裴玉琼那身耀眼的紫衣渐渐消失,此后,风住云收,一场危机暂时过去了!

裴继欢蹲在地上,双手抱头,肩膀一抽一抽,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劝他。刚被季神尼解了穴道的霍紫鸢在玄子鱼的搀扶下走到他身后,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并不是谁都能想象得到裴继欢的痛苦!

二十四年,不,二十四年差一个半月??????他的母亲就离开了他,离开就离开也就罢了,可他的母亲居然躲在暗处,狠心地骗他,骗得他神魂颠倒,骗得他鲜血淋漓?????。

笃笃笃?????夕阳之下,一个身材魁伟衣裳褴褛的老和尚,须眉斑白,脸上却透着红光,手持一根竹杖,轻轻地走上藏经阁台阶。

他望着裴继欢,轻轻地叹息一声:“自古英雄多磨难,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孩子。”裴继欢猛地抬起头,望见了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大师?????”来的竟然是在吐蕃替他疗伤的老喇嘛。老喇嘛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头,走到少林五老身前,双掌合十,恭恭敬敬地道:“铁林寺后学末进善空,特地回来拜山。”

少林五老交换了一个惊异的眼神。

他应该不会是冒充的,因为当年的慧远出走西域,手里拿着的正是这根碧绿的拐杖。

慧远少年残疾不良于行,无意中得到一支坚硬的海底寒玉。海底寒玉重若金铁,坚愈磐石,天衣门的老门主巧手天工,亲自为他把那支海底寒玉制成了一支拐杖。数十年的光阴,西域苦寒之地,这支拐杖从来没离开过慧远。慧远去世之后,善空带着拐杖,找到天衣门的门主,拜在他门下,学了一身怪异的武功。至于他后来为何隐姓埋名去往吐蕃,成为吐蕃红教一位执役弟子,那全然是出于自己对佛法的景仰和尊崇以及晚年的领悟,并不是红拂女和傅青衣揣测的那样,是在躲避仇家或者刻意隐瞒自己真实的身份。他不告而别离开吐蕃之后,其实并未走远,而是去了大轮寺,和大轮法王为伴。

他恭恭敬敬地把拐杖双手拿起,递给了大空上人,并从怀里掏出了一卷经书:“这是老师临终时令我缴回少林的,弟子不敢私自偷窥经书的内容。”

大智禅师点了点头,接过经书,草黄色的封皮上,写着四个大字“达摩剑谱”,四个大字旁边,写着一行小字“乔达摩悉达多着”,这是达摩老祖的天竺真名。

“阿弥陀佛!”大智禅师双手颤抖,接过经书,少林五老,合掌作礼,善空急忙合掌:“弟子愧不敢当??????弟子无意中得知有人要对少林不利,兼程从藏边赶来,没想到还是迟来一步??????罪过,罪过呀。”

“你来晚了,我也来晚了。”又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来人一身尼姑装束,手里拿着一只艳红如火的拂尘,背上斜挎一口长剑,正是刚刚落发洗手、闭门封剑的红拂女。

“张妈妈!”裴继欢激动地上前,此刻,他只想扑在张妈妈的怀里,痛痛快快地哭上一场!

“好孩子,不枉妈妈教你多年??????你做得对。”红拂女轻轻地拍着裴继欢的背心:“只是太难为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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