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2 / 3)
朝天地躺在地上,紧闭双眼,气若游丝地喘息,赴死时他意志坚决,现在被救上来,反而崩溃失落,眼泪止不住地从眼角溢出来。
真吵,这些人真吵,吵死了。
吵死了。
“人还活着吗?有气儿吗?”
“喂,喂,有医生吗?谁会急救啊?”
“快救人啊!”
沈问秋一动不动,憋着呼吸,过于炽热的阳光透过眼皮刺痛他的眼睛,这时,有个人影盖在他身上,挡住了光。
沈问秋嗅到他身上和自己一样湿漉漉的气味,即使不用睁开眼睛,他也知道这是谁。
陆庸跪坐在他身边,轻轻拍他的脸颊,着急地问:“沈问秋,沈问秋,你醒一醒……小咩,醒一醒。”
他心里一片混乱,不作声响,像是死去一样。
陆庸抬起身,问周围的人:“请把我的手臂给我好吗?谢谢了。我学过一些急救。”
沈问秋听见他安装手臂的声音,陆庸用义肢捏住他的下巴,稍一用力,让他张开嘴,然后用手指伸进口中,在柔软湿黏的口腔里搜寻有没有堵塞气管的脏物。
太不舒服了。
沈问秋想忍也忍不住,咳嗽了一声,无法继续装死。
沈问秋睁开眼睛,死气沉沉地注视着陆庸,抬起软绵绵的手,推了陆庸一下。
还是没推动,陆庸坐在地上,说:“你还活着就好,你还活着就好。”
警车的鸣笛声自远处飘来,越发的近。
沈问秋死而复生,仍在恍惚中,他总觉得自己已溺死在水中,起码旧的灵魂留在了亡处,他不想去找回来。
“你是不是有病?好什么好?活着又不只是身体能呼吸而已,我已经没活路了,你把我救上来,我也迟早有一天得再去死。”沈问秋毫不感激陆庸的救命之恩,刻薄地说,“下回我去死一定不让您看见。”
陆庸任他骂,也不回嘴,只是默默地守在一旁,温柔含蓄地凝望他,伸手给他擦拭脸上的泪珠,擦了又擦,怎么擦都擦不完,却也没说不许他哭。
沈问秋想拍开他的手,没那么多力气。
陆庸非要给他擦眼泪,潮湿的指尖拂在他的脸颊上,像是落下一个个小心翼翼的吻。
陆庸硬的不吃,软的也不吃。
沈问秋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陆庸,你救不了我的。别管我了。你到底想我怎样呢?”
“你这么想救我,难道还打算帮我还债吗?你那么好心,你帮我还啊???”
“好。”陆庸答,他一直在等沈问秋自己提出来。
沈问秋呼吸都停了,他并不欣喜,反而脸色比刚才更难看了,虚弱地坐起身来,瞪着陆庸,恶狠狠地说:“好什么好?你神经病!”
陆庸克制地收回了手,他的断肢久违多年的剧烈疼痛起来,他分不清是真的疼,还是幻疼,他用尽所有的温柔,徐徐地安稳地说:“沈问秋,你就当以前的自己死在了江里。”
“我会帮你还债,你不用再担心,别再寻死了。你和我说,我就帮你。”
他已清算过自己目前的资产,刨除掉公司运营所需的资金,他把自己迄今为止一生所有的积蓄资产全部加在一起,勉强能还掉沈问秋的债务。
他愿意用自己的所有去换一个沈问秋再世为人的机会。
不求任何回报。
二手情书23
陆庸想想都后怕,沈问秋跳下桥的一瞬间,他心脏被吓得骤停。他没从桥上往下跳,而是狂奔至堤岸边,脱了外套,摘下义肢,再一个扎猛子下水救人。他是会游泳,可是水性没多好,他自己都不知道当时是哪来的力气,最后还是挣赢了。沈问秋死活不让他救,有那么一会儿,他以为他们要一起被溺死在江里了。
幸好沈问秋力竭,挣不过他,才被他硬生生从水里扯上来。
陆庸知道是他太自私,逼沈问秋活下去。
让一个人活下去,不是轻飘飘地一句“不要死”就大功告成的,生活不是一个瞬间,是无数个瞬间。先活,活下来,然后呢?怎么活?过去将人置于死地的痛苦就不存在了吗?
陆庸这段时间想了很多。
沈问秋掩饰得太好,甚至还让他以为沈问秋在他小心翼翼地关心中开始逐渐适应新生活,其实完全相反。
从h城过来的路上,陆庸深思了一路,在陪沈问秋去扫墓时,他忽然想通了。少时,他曾经有过不解,他认识的一个人自杀了,但是明明还有他们都认识另个人过得更苦啊。
爸爸说:“人想不想活,跟日子过得苦不苦没关系,是看有没有奔头。”
陆庸在祭拜时,向沈问秋的爸爸祈祷。
先许愿,希望沈问秋能振作,希望沈问秋能找到一个能活下去的目标;觉得太难,于是再许愿,希望沈问秋的日子能好起来;最后却想,不,只要别继续糟糕下去,希望他能不那么悲伤,偶尔能感受到快乐就可以了。
陆庸上星期已经把房子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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