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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8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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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一时有些尴尬,还是刘皇帝打破了沉默,轻声问道:“朕也知道,你心中有疑虑!”

这话让杨业微讷,一时把握不住刘皇帝的意思。刘皇帝则微微抬头,感慨着道:“王彦升、康延泽与你都是生死同袍,他们的相继离世,你有所感伤,是可以理解的,都是大汉的功臣老臣,朕又何尝不是?”

这句话出,杨业面色遽然而变,两手紧握,手心都不自觉开始冒汗。想要解释什么,但被刘皇帝的话直接堵住了:“这些年,功臣故旧相继辞世,朕身边的老人,也是越来越少了,你跟了朕几十年,一向忠诚勤勉。

朕还是那句话,卿不负朕,朕不负卿……”

麻烦

开宝二十六年整个春季,若说有什么事情满朝震动,引得朝野上下关注,不是皇子封国,勋贵拓殖,也不是一连三公伯辞世,而是闻名天下的大商贾康宁被抓。

虽然迅速移交到大理寺手中,但从皇城司拿人到下诏狱,就已经显示出此案的特殊,将其受关注度提升至最高。

一个商贾,哪怕再有钱,与官府关系再好,与权贵来往再密切,但终究只是个贱商,然而能让老皇帝亲自关注,牵动上下人心,其中自有不为人知的理由,有诸多让人疑惑的地方,也有不可与人言的枝节。

而于履任不足一年的大理寺少卿向敏中而言,在短暂的疑惑之后,则面临着巨大的压力。自康宁移交到大理寺狱后,整个大理寺便热闹了起来,一下子成为了朝廷内外最受瞩目的地方。

而这样的瞩目,让向敏中没有丝毫的荣幸可言。差人来探听的、传话的、求情的,无不是朝中权贵,就没有一个品阶与实权比他这个四品少卿低的。

从接手康宁案开始,向敏中便知道麻烦了,也了解其背景复杂,牵扯众多,却怎么也没想到竟然复杂到这个程度,牵扯得如此深重。

最先找到向敏中的便是吏部左侍郎杨埙,这是已故长武伯杨廷璋的次子,而杨廷璋则是已故邢国公郭威的妻弟,与朝中声名显赫郭、柴贵族集团关系亲近而深厚。

至其他的,要么官比他大,要么权比他重,要么就是他可望而不可及的贵族。只一个康宁,便搅得朝廷人心惶惶,暗流涌动。

而最让向敏中感到疑虑的,则是几日了,向敏中也没搞清楚,这康宁究竟要怎么审,又该审出个什么结果。

皇城司那边把人交过来之时,王继恩那个义子张尽节不可一世、鼻孔朝天,只留下一句“好好审”的皇帝口谕,多说两句话都仿佛是恩赐。

至于作为顶头上司的大理寺卿,则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便“例行休假”了,也只留下一句好好审,一副我很看好你的态度。

大理寺卿仍是滦郡公慕容承德,在为官上,慕容承德是比较“高级”的,从来不过问具体事务,即便需要,也是不问大事,关注小事。

曾有人以懒政怠政弹劾慕容承德,甚至刘皇帝都把他叫到垂拱殿问责一番,而慕容承德却不慌不忙,甚至振振有词地说,作为部司主官,他只需要把控全局,做好协调工作即可,至于具体事务,自有下属的少卿、推官、诸寺事处置,他慕容承德能才有限,实在无法做到像诸葛武侯那般事事亲力亲为……

慕容承德这番论调,没有得到刘皇帝的认可,但也没有再过问,如此,慕容承德这个大理寺卿依旧安安静静、舒舒服服地过着。

而这些年,大理寺真正主持日常事务、负责具体案件的人,实则是少卿。康宁案,也自然而然地落在向敏中手里。

考虑到康宁背景的复杂性以及此案本身的特殊性,向敏中在照章审理两日后,有些扛不住来自各方的压力,鼓足勇气进宫求见刘皇帝,希望能得到圣谕训示,但刘皇帝拒而不见,只让人传话,四个字:好好办差。

向敏中是个极其谨慎的人,万事求稳,从不肯冒险,尤其是政治风险,而康宁涉及的问题,在向敏中眼中便蕴藏着重大政治风险。

不管是皇帝的亲自关注,还是各方面打招呼的人,都在佐证着这一点,倘若处置不当,那便很可能引起政治动荡。

大理寺的监狱,同样是阴暗潮湿的,只是与那些寻常抑或特殊监狱相比,少了些恐怖渗人的氛围,整体环境也要干净些。

康宁是作为重点犯人单独关押的,看守也很严密,甚至最近的审讯就在监房内。入狱不过几日间,康宁的苍老是十分明显的,越发像一个年近七旬的老者该有的样子。

大理寺的主要职责是折狱、详刑,重在审核,但在推鞠、调查上,也是自成一套体系,有一套办法,不过这些却没办法都用在康宁身上,自然难有效果,究其原因,就是连主要负责的向敏中首先便是迟疑的。

监房内,审问依旧持续着,这大概是大理寺这些年问案最诡异的场面了,推官在例行公事,一板一眼地讯问着,但并不关心能够从康宁口中获得什么答案。

而康宁也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着,注意力却不在问题上,脑子里想的全是该如何解决当前面临的困境。也就是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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