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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6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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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落寞——身陷囹圄之时,唯一的兄长病亡了,心爱的女子又嫁了人,他该有多难受啊……”她似同身受爱人的痛苦,眼中沁出泪来。

承麟目瞪口呆,叹为观止:“老天,这丫头中了陈和尚的邪,疯魔了……”完颜宁拭了拭眼角,将信纸递回承麟,低道:“兄长快送去吧,这信来得迟了,但总好过没有。”承麟哪里肯送,心道:“小妹着了魔,往日的聪明劲全没了,这事不能听她的。”

他一路思忖,这诗虽不能寄给完颜彝,但终需等他回信好断了云舟念想,唯有自己再另写一封来套他回话,于是甫一回府便扎在书房里斟酌措辞,只说方城行首被夫家休弃转来投靠,自己不知如何该应对,七分真三分假,编造甚圆,搁笔再浏览检查了一遍,不免有些得意,心道:“我这个大舅哥也算做到家了。”

他将书信封好,命人立刻送往邠州,转头想到那张诗笺,取出火折,意欲焚毁。谁知才晃亮火折,便有人直接推门走了进来,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将诗笺往案头书册中一夹,坐正了一看来人竟是杜蓁,压着气恼笑道:“娘子这么想我?门都来不及敲,就为了多瞧我一眼?”杜蓁本沉着脸,听了他两句蜜里调油的情话,心又软了,扭过身子嗔道:“谁要瞧你?你赶紧去瞧瞧你的美人才是正经!”承麟放回火折,摆手笑道:“这话别混说,她是陈和尚的美人,和我半点关系也没有。”杜蓁一愣:“将军?这不可能。”承麟被气得笑了:“怎么你只疑心我,换作他就不可能了?!他都三十几了,有几个旧相好又有什么奇怪?”杜蓁将信将疑,愣了片刻,又担心起完颜宁来,承麟见她已不复气恼,眼珠一转,没好气地哼道:“她和你不同,她只相信情郎,不把我这哥哥放在心上,哪像你,宁可信一个外人也不信我!”杜蓁见丈夫大吃飞醋,不觉疑心尽释,又被他正着反着哄了几句,二人重归于好,相携回房。

过了几日,杜蓁疑心既去,好奇又起,闲来无事绕到客房去探望云舟,想看看究竟是怎样的绝色佳丽,一见之下果然霞明玉映、秀姿天成,胜过朝中众多贵戚女眷,心中不免七上八下,又是替她可惜,又为完颜宁头疼,勉强客套问候几句便说不出话来。

云舟见她木讷,反道生出几分好感,心道广平郡王性情油滑,王妃却是另一番模样。二人聊了一阵,杜蓁笑道:“姑娘口音倒像江南的女孩子。”云舟心头一刺,忍痛问:“王妃去过江南?”杜蓁点头笑道:“其实我本是宋人。”她见云舟粉脸苍白,奇道:“怎么啦?”云舟强自镇定,问起杜蓁来历,杜蓁也不隐瞒,将身世经历一五一十地说了。

云舟大起同病相怜之感,情不自禁地握住杜蓁一手,心道:“她全家被仆散揆大军所杀,我被仆散安贞所掳,同是天涯沦落人,今日天可怜见,竟叫我在这里遇到同胞!”只是她耻于往事,并未细陈身世,只说自己亦是宋人,杜蓁听了更是欢喜,从此当她亲族一般,时不时地来探望安慰,二人对诉思乡之苦,回忆江南风物,日益亲密。

过了十来日,家仆带来邠州回信,承麟拆开一看,总算松了一口气,笑道:“这下好了。”叫了杜蓁一起送去给云舟,及至见到她玉容羞红的模样,心中一阵发虚,下意识地侧首垂目,不忍再看她。

云舟见信封上写着“广平郡王台启”的字样,迟疑地交还给承麟,蹙眉道:“这是给王爷的。”承麟掩饰着咳了一声,装模作样地笑道:“这就是回信,他见送信的我家侍卫,所以才这样写……呃,你只管看!”云舟再三确认,见他仍坚持如故,便取出信纸,背过他二人,走到案前缓缓展开。

杜蓁左右为难,一边是小姑,一边是同胞,都是万般惹人爱怜的好女儿,也不知该向着谁,心里只盼着完颜彝一个也别辜负,抬眼见丈夫神色复杂,还以为他也像自己这样为难,反倒柔声安慰他:“你别担心,将军自有决断,旁人再着急也没有。”承麟佯怒道:“呸!谁稀罕他了?!”

他二人等了半晌,云舟却仍纹丝不动地立在案前低头阅信,仿佛化成了一尊雕塑。杜蓁始觉不安,走近几步唤她,承麟却拉住妻子低道:“别作声。”

云舟缓缓转过身来,微笑道:“王爷,这确是给你的信。”递回信纸,敛衽拜道:“多蒙王爷王妃关照,我在府上打扰已久,该是时候回去了。”承麟心里有愧,连道客气,杜蓁却穷根究底地追问道:“这不是回信么?将军说了什么?你要去哪里?”承麟低喝道:“阿蓁!”云舟神色惨淡,微笑道:“回江南。”其余两个问题却不肯答。

承麟怕杜蓁再追问,忙拉她出去,回首道:“回乡之事明日再说吧,姑娘早些休息。”一路把妻子拉回房里,将书信交到她手中。

信中前几句是问候之语,中间话题一转说到云舟:“……其人重情好义,高德多才,彝实有幸,结以为友。后因系狱,遽成远别。遥闻丝萝托之乔木,尚感欣欢;惊知磐石负于蒲草,岂独恨叹。今守国职,未敢擅离,感兄盛情,代全我义。友尝言,家山路断,唯愿霁海浮云舟,兄若可护其渡淮涉江,归于旧郡,彝不胜感激之至……”末一段却东拉西扯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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