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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7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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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金刚身不成?一切清浊偏正刚柔缓急,皆拘它不得?”

说罢,又拿起一杯水,在众人面前晃了晃。

“水本清也,以净器盛之则清、不净器盛之则臭、以污泥之器盛之则浊,本然之清,未尝不在,但既臭浊,猝难得清。”

“若按这般说法,则是水一性也,器一性也,性之夹杂如此,难道不是自相矛盾?”

这也是理学的一个经典梗,程颐曾经以水与盛水之器皿,来比喻天地之性与气质之性。

胡俨的脸越来越黑,要是这么辩论下去,那应该是离输不远了。

姜星火用细胞学说绝杀了气本论,从太虚引申而来的天地之性与气质之性的“性二元论”本就站不住脚。

所以为了挽回颓势,胡俨不得不开口道。

“仁义礼智,皆是性也。”

“《朱子语类》曾引伊川先生所言:为仁以孝悌为本,论性则以仁为孝悌之本,仁是性,孝悌是用。”

这回不用姜星火了,解缙开口,断然道:“性中只有仁义礼智,为何就无孝悌?说到底,即便仁义礼智,也俱是虚名罢了人生堕地,只有父母兄弟,此一段不可解之情,与生俱来,此之谓实。于是而始有仁义之名,知斯二者而弗去,所谓知及仁守,实有诸己,于是而始有智之名;当其事亲从兄之际,自有条理委曲,见之行事之实,于是而始有礼之名。”

“盖赤子之心,见父自然知爱,见兄自然知敬,此是天理源头,何消去存天理,而后发之为事父乎?”

解缙的意思就是,与生俱来的人伦关系是实在的,但其他的仁义礼智和孝悌都是后天培养出来的。

什么是孝悌?

事亲为孝,从兄为悌。

然而,程朱理学认为性中只有仁义礼智,不曾有孝悌,是“先有仁义,后有孝悌”的逻辑,无疑是先名而后实。

张宇初也跟着重重地补了一刀。

“有物先天地之性,未免说不通顺。”

正方辩手们步步紧逼,这时候不论如何牵扯话题,人性论总是争不明白的,可无论能不能争明白,对于反方来说都是劣势。

胡俨索性以退为进道:“那国师不妨讲讲,若是不认同天地之性与气质之性,又该如何解释人性。”

“人乃是物质所构成,在物质之上并非有个实体的理或天理,性也非实体的天理或理所赋予,虚体的天理、规律倒是存在。”

姜星火回答的干脆:“世间万物,有物质则有性,有性则有德,草木鸟兽非无性无德,而是物质与人殊异,因此性亦殊异,德亦殊异越是靠近人的物质性的生命,性与德便愈发接近人,便是这个道理。”

换言之,跟程朱理学“性二元论”里纯善的天地之性相比,姜星火并不强调人与物的共同善性,而是强调人与物有着共同的物质基础,都来源于物质性,而不同事物或生命的物质性不同,就导致了在性和德上面的区别。

在理学思想里,程朱理学所谓的气质之性是和天地之性相对的,以此来说明人的来源,进而为人性中恶的成分找到宇宙论的根源,但姜星火的理论,就直接将天地之性的存在给否定了,认为物质是宇宙万物的终极来源,天地之间,人形内外,无非都是物质。

“物质决定了生命现象的不同,一人有一人的生命特征,所以一人有一人的个性,而人性是在日复一日的培养中逐渐形成的,人性就和所有细胞的生命现象一样,是每天都在发生着变化,这变化的根源就在于物质的运动与变化,在生命结束之前,每天都在变化,所以人性每天都在发展。”

“至于人性善恶,既有先天遗传等因素,也有后天培养,后天培养的因素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讲,都更加重要,同时,人有自觉选择善恶的道德意识。”

“理欲之辩又当何解?”

胡俨越听心越沉,姜星火显然是有备而来,准备了一整套成系统的逻辑来应对。

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先让姜星火出牌,再寻机反制。

“性者,人与生俱有之理,未尝或异,仁义理智之理,下愚所不能灭,而声色臭味之欲,上智所不能废,可谓之性也。”

也就是说,就人的欲望而言,人的耳目口鼻的自然欲望,对声色臭味的需求是自然而然的,是人性中的本有之物,“高级”的仁义理智之理是性,“低级”的声色臭味之欲同样是性姜星火的观点显然跟程朱理学是背道而驰的。

程朱理学认为仁义理智来源于人的天命之性,声色臭味之欲则来源于气质之性,欲盛则害理,与天命之性不兼容,所以必须“存天理灭人欲”,发展到极端就是“饿死事小失节事大”。

然而姜星火的话还没完,基于物质一元论,他自然有相应的完整的配套理论,用来代替基于理气二元论的天理人欲论。

“天以物质而生人,理寓于物质而成性。”

“声色臭味保证人之成长,仁义理智以端正人之德性。”

“理以欲为体,如果没有基本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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